夏以陌冷到全身發抖。
手機被他們給搶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被抓來這裏是多少天了,在私下裏的時候,她也偷偷的問過,他們爲什麼要抓她這樣一個學生妹,但沒有一個人告訴她。
漸漸的她也就不再問了,這事情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得到,薄景夜是雲城知名的企業家,他們會抓她無非是想要敲一筆,撈點錢好過年罷了。
夏以陌感覺到有一些餓,她從地上抓起來一把幹樹葉塞到嘴裏,咀嚼了一陣後又吐了出去。
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每天按時給她送飯,慢慢的一天三頓變成了一頓,到現在是一頓都沒有了,不僅沒有飯喫,連水都沒有一口。
這兩天以來,但凡覺得餓了就抓一把幹樹葉進嘴裏,咀嚼一陣後再吐出去。
以這樣的方式來假裝自己是真的喫過東西了,不覺得餓了。
夏以安,夏以安她怎麼還不來救自己啊!
她明明,明明有給她打過電話,怎麼,怎麼還不來救她啊!
“姐姐,姐姐你怎麼還不來救我啊!”
夏以陌在心裏無聲的吶喊着,淚水掉了下來。
“姐姐,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啊?”
“姐姐,我好冷啊,姐姐,他們,他們不給我被子,也不給我喫飯,不給我水喝,還,還用腳踢我,姐姐,姐姐你快來啊,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你救救我啊!”
夏以陌一邊說着一邊哭了出來,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姐姐,姐姐以後我再也不對你大呼小叫了,我,我對你唯命是從,什麼都聽你的,你快來救我啊!”
“吱呀”一聲響,門鎖被人打開,是送飯的人來了。
那人將一隻破碗扔到夏以陌的面前,定睛一看,那碗中竟然盛着兩隻大雞腿。
夏以陌嚥了口口水,以爲是自己在做夢,伸手想要去摸。
下一刻,身上的繩子被人解開。
夏以陌一臉茫然的看着那人。
“好歹過個年,坤哥說了,把這兩隻雞腿給你送過來,趕緊喫吧!”
過年了?今天是除夕夜?
算算日子被抓來這裏剛剛好一個月。
沒想到已經是一個月了。
姐姐,你怎麼還不來啊,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來救我啊!
夏以陌饞得要命,但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拿碗裏的那兩隻雞腿。
像是看出來她心裏面在想些什麼,那人說:“放心吧,沒毒,能喫,我們又不是傻子,你要是死了,我們還怎麼要錢啊是不是?”
說罷,一聲門響,那人走了出去。
夏以陌抓起碗中的兩隻大雞腿啃了起來,從小到大喫肉喫到膩的人,竟然會在此刻覺得,碗裏的雞腿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喫的食物。
深吻過後。
薄景夜從背後將女人死死抱着,手指一下下的撫摸在女人的脣上,好似仍在回味之中。
夜晚的風颳得很大很猛,但因爲有薄景夜摟着自己,她還是覺得倍感溫暖。
這一個男人,他今天像是要將自己全部的溫情都傾數給她。
夏以安一陣感動,頭輕輕的往他肩頭靠去。
“我們,爲什麼會結婚,我們以前感情好嗎?”
薄景夜身子僵了一下,環住她腰的幾根手指不安的動了動。
很久之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說道:“別去管什麼以前了,我們過好現在不就行了嗎,至少我們現在很相愛,不是嗎?”
夏以安低頭想了想,是這麼個道理,過好當下不就行了嗎,爲什麼要去糾結過去呢?
可,心裏面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可能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她不知道這一段記憶對自己算不算得上是重要,可沒有了,心裏卻總是空落落的。7K妏斆
“薄景夜,我的腦子裏很亂,有很多的片段,有時候清晰,有時候模糊,每當我努力的想把這些片段重合在一起,可卻怎麼樣都做不到。”
薄景夜將她摟緊,身子往前更加貼緊了她。
“我會幫你想起來的。”
男人開口說。
夏以安“嗯”了一聲。
安安,我會讓你想起我的。
兩個人這麼站了一陣,夏以安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實在晚了,怕夏海斌擔心自己。
“薄景夜,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好。”
薄景夜拖着她的手,沿着來時的路走回去,坐上了車。
車子在夜色裏行駛着,在距離家門口不到兩條街的地方,薄景夜開口:“你……真的不能跟我回去嗎?”
回去哪裏?
是之前那個沉悶得令人透不過氣的大別墅嗎?
雖然呆的時間不長,但只要一想到那一棟冷冰冰的房子,想到房子裏的人,一時間,空氣都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夏以安使命搖頭,不回去,堅決不回去。
“還是算了吧,爸爸還在家裏等我,他腿腳不方便,我得照顧他。”
夏海斌那個老傢伙被放出來了?
這麼快的嗎?
俊臉一下沉了下來,是說翻臉就翻臉。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拉開車門:“夏以安,下車。”
“怎……怎麼了嗎?”
夏以安細想,她也沒說什麼做什麼啊,怎麼就能惹到他,莫名其妙。
薄景夜不管不顧,將夏以安推下了車。
“你就跟你那個賭鬼老爸去過一輩子去吧,一輩子窩在那出租屋裏不要出來,一輩子看不到太陽。”
太陽?
她的生活裏什麼時候有過陽光?
唯一的溫暖便是十二歲那一年,掉進池塘後,被人給救了起來。
那個少年,他攜滿城星光而來,好看到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夏以安身子冷得發抖,是他,那個少年給了她這個世界上最最溫暖的懷抱,她就那樣怔怔的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他就那樣抱着她,那一個懷抱那麼,那麼長,時間好似過去了一個世紀,那少年開口問她:“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那個人是她的阿夜哥哥,只是現在,她卻有些記不清他的樣子,也更加看不清他的臉。
薄景夜本不想生氣,可這火就是噌的竄了起來。
薄景夜看不起夏海斌,在他的心裏,那就是一個不學無術,好喫懶做的賭鬼,他會拖累了夏以安,他都已經拖累了她三年還不夠嗎,難不成還要拖累她一輩子嗎?
可這個女人,自己無論怎麼跟她說,她總拎不清,慢慢的,他也就懶得說,只能是獨自生悶氣,以表示內心裏強烈的不滿。
“哎!你……”
夏以安滿腹委屈,可車子已經開走了。
深冬裏的夜,冷得瘮人。
風鑽在人的脖子裏,皮膚都跟要裂開了一樣。
突然,車子停了一下,夏以安趕忙追了上去。
男人將車窗搖下,一件男士外套被直接扔了下去。
“自己披上。”
他冷冷吐出來這幾個字。
夏以安將外套從地上撿起來披到身上。
“你這個人,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簡直是……”
簡直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