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夜將人給支開,自己在房間裏呆了一陣子後,到夏以安房間裏看了看她。
夏以安睡得很沉,可能真的是走得累了,就連房間裏什麼時候進了人都沒知覺。
薄景夜坐在牀頭看了一會兒,給她蓋好被子,之後走了出去。
幾天過去。
白初微母女的案件審判結果出來了,楊芸判死刑,立即執行,白初微判有期徒刑三年。
作爲原告方的薄景夜趕到了現場,就連夏以安也被他給帶了過去。
這件事情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夏以安做爲受害人之一,他認爲,她有必要得到這一對母女一個真誠的道歉。
法庭上。
楊芸在看到夏以安那一刻,情緒激動,提起了上訴,但因爲她連續捲入好幾起人命案,手段極爲殘忍,以此同時還涉嫌偷稅漏稅,和洗錢等多起案件,最終法官駁回了她的請求。
而白初微提起了二審,她認爲自己是過失殺人,是在情急之下,不是主觀意識,不應該被判得這麼重,但因爲證據充足,同樣的,法官駁回了她的請求。
這一場判決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最終結果全部保持原判。
法官說的話,有一部分聽得懂,但又不完全懂,整個過程她顯得特別的平靜,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直到後來,薄景夜提出要白初微當着所有人的面,同她道歉,在得到法官的允許之後,白初微母女走到夏以安面前。
在所有人的面前同她彎腰鞠躬。
夏以安突然如引爆了的炸彈,雙眼充紅,一遍遍問白初微:“你剛剛說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也是你將她從天台上推下去的,爲什麼?”
白初微突然大笑,笑得瘋狂,朝着薄景夜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因爲,我愛景夜哥哥,我從小就喜歡他,所有妄圖將他搶走的都是我的敵人。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白初微說完,目光仍然望向薄景夜:“景夜哥哥,對不起,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喜歡你,你……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是一點點?”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至少證明她即使是錯了,也沒有輸得那麼慘。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喜歡也足以證明,她曾經贏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七
薄景夜沒給過她一絲的好臉色,無情質問道:“一個連自己姐姐都可以去傷害的人,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喜歡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
薄景夜冰冷的話語讓白初微心底燃起來的最後一絲希望瞬間破滅,她雙眼通紅,再一次問道:“真的一點點喜歡都沒有嗎?”
她還記得,在當初白初煙過世之後,他曾說過要娶她做他的妻子,在母親提出來婚事的時候,他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在那之後,他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難道都是假的,是裝模作樣的嗎,她不信,她不相信。
“沒有。”
薄景夜乾脆利落,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這樣兩個字。
白初微又笑了起來,然後突然說道:“薄景夜,你就是一個大傻子,簡直愚蠢至極,其實在你出差廣州的那幾天,你收到的那個匿名郵件是我發的,那些照片也是我刻意處理過後發給你的,還有,在你從廣州回來當天,那一封快件也是我寄給你的。”
薄景夜瞪大了雙眼,再反觀一旁的夏以安,還是那樣的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好像白初微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就如同薄景夜所說的那樣,她病了,過去的一些人,一些事都有些記不大清了,或者說,她是不願去回憶那些讓她傷痛的過往。
白初微見夏以安沒什麼反應,輕蔑的看了過去,又笑了兩聲,才說:“我是真的沒想到,夏以安,你這命倒是挺硬的,都得了腦癌晚期,還能活這麼長,你真的以爲你贏了嗎,就算你贏了,那也不是因爲你贏在比我強多少,最多是因爲你命比我的要賤。”
白初微咄咄逼人,眼中盡是惡毒。
一字一句都直戳入人的內心。
但夏以安並不已爲然,還是問:“害死白初煙的人是你,不是我的爺爺,跟我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是嗎?”
白初微沒有說話,倒是薄景夜站了起來,對着她罵了聲:“瘋子!”
之後轉臉望向夏以安,溫柔而又小聲的問道:“累不累,要是累了,我們就不呆了,我們回去,好嗎?”
夏以安乖巧點頭,任憑他牽起自己的手,帶着她離開了法庭。
法庭外,夏以安說:“薄景夜,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你派個人送我回去吧,你這樣中場離開不太好吧!”
“沒關係的,我送你吧!”
夏以安不再說什麼。
薄景夜開車將夏以安送回到別墅。
剛一進門,夏以安問:“薄景夜,白初煙她的死真的跟我爺爺沒有關係是不是?”
薄景夜微笑說道:“你剛剛不都聽到了嗎,初煙她是被白初微給害死的,跟爺爺沒有關係。”
“跟爺爺沒有關係,我爺爺沒有害過人,爺爺他一世英名卻在所有人的譴責聲中過世,爲什麼?”
薄景夜按住她的肩膀,肩膀的顫動透露了她此時內心裏的受傷心態。
“對不起,當年,是我誤會了,我那個時候沒能把事情查清楚,才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做了許多傷害到你的事情,以後,我會慢慢的補償你,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我欠你的,我都會補償給你。”
薄景夜伸手將夏以安抱進懷裏,但在下一刻,就被她給推開。
“我爺爺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可我卻背了四年的罪,還了四年的債爲什麼?
這兩條人命壓在我的身上,這包袱越壓越重,我快要背不動了,這四年來,我沒有一刻輕鬆過,薄景夜,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累……”
薄景夜打斷她的話:“那就別背了,背不動就把包袱甩給我,以後我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