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夏以安在薄景夜懷裏淒涼笑着,好一個生生世世,只這一世,已是滿身的傷痕,滿身蒼夷,他卻還要折磨她生生世世,哈哈……
夏以安仰起頭,滿是淚痕的小臉,問道:“薄景夜,你剛剛說你愛我,是認真的嗎?”
“嗯。”
男人肯定的點頭,胸膛堅實有力,抱着她的時候還是那麼溫柔而又溫暖,突然間,又想起十年前,在那個池塘中,那個小小的少年,在水中向着她伸出去的那一隻手,之後,他也是這樣溫柔的抱着自己。
兩個畫面雙雙重疊,最後,便成如今的薄景夜將她從水中撈起,溫柔的抱着她。
夏以安沉在這樣的夢鏡裏,無法自拔,不得逃脫。
風越來越大,似要將一切給吹散。
身旁男人斷斷續續在說着話,他湊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臉頰。
帶着他獨有的味道,還是那樣熟悉。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一心陪你赴死,我對你的感情,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薄脣輕輕的覆蓋在她的脣角,帶了絲絲的冰涼,男人用性感極具誘惑力的嗓音說了一句:“我愛你。”
之後,狂熱的吻席捲而來,夏以安也熱烈的迴應着他。
就當,是這輩子最後的狂歡。
能在死之前,聽到這樣發自肺腑的告白,這一輩子,沒有遺憾了。
十年的追隨與錯愛,在這一刻,算是了結了。
生命終將歸於平靜,真好。
忽然,夏以安掙扎起來,用盡力翻了一個身,在心裏,她小聲說着:“薄景夜,你得好好活着。”
餘下的一生,我會爲你祝願,願你長命百歲,兒孫滿堂,一生幸福,儘管能夠帶給你幸福的那個人,已不再是我。
下面,救生棚已經撐了起來,但因爲風力過大,被吹得是東倒西歪。
夏以安用身體擋在薄景夜下面,兩具身體穩穩的落到救生棚上,又被彈跳了起來,之後翻轉到了地上。
好在,這是一片草坪,土質較軟,又沒有石塊,兩個人在落下去之後雙雙陷入了昏迷,被人很快的送到了醫院。
薄景夜受了輕傷,在病房裏躺了兩天之後,醒了過來。
相比較而言,夏以安要嚴重一些,頭直接朝地,醫生診斷,是輕微的腦震盪。
其他沒什麼事,只是人到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薄景夜日夜不曾閤眼,一直守在夏以安病牀前。
夏以安昏迷了整整一週,一週之後,甦醒了過來。
她醒過來之後,也不說話,也不笑,不是看着頭頂上發白的牆面,就是看着窗子外面的樹發呆,看着薄景夜的時候,剛開始會有一些害怕,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但目光裏顯得特別陌生,這目光中有好奇,有懷疑,她像是一個初生的孩童,帶着對這個世界的期待與憧憬。
薄景夜將醫生給喊來,醫生告訴他一個消息,說是腦組織受損嚴重。
在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當天下午,在醫生的建議下給她轉院,住進了腦神經科醫院。
病房都是單間,旁邊還是陪護的牀,技術和儀器都十分先進,每一間病房裏就連牆壁都是隔音牆。
爲了防止病人會有自殘行爲,每一間病房裏有專門的監控,警報,配備了四到六名的醫護人員,另外還有兩名護工。
對於醫院的環境和服務態度,他還是十分滿意的。
另外,一日三餐是根據病人病情特製的營養餐。
只是,食堂在住院部的後面,每到喫飯時間,需要病人家屬親自拿着飯票親自到食堂裏親自去領取。
夏以安食慾突然特別的好,她雖然不怎麼說話,但胃口卻是特別的好,每頓飯食量驚人,特別是午餐,他得浪費掉兩張飯票。
中午十二點一過,薄景夜準時往食堂走去。
他走後不久,夏以安便睡着了。
醫護人員見人睡着,便偷偷的走出了病房。
等到人一走,又馬上從牀上坐起。
她是故意裝睡,她不喜歡被這麼多人給守着,感覺像是一個犯人一樣,儘管現在的她完完全全一個小傻子,沒有了智商,哪怕她一無所知,也討厭被人當成是犯人一樣看守着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她很不喜歡。
砰!
一聲門響,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夏以安嘴角不自覺的噘了起來,來人戴着黑色口罩,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齊耳的短髮,露出來的眼睛透着惡毒,夏以安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讓人的眼睛有這麼恐怖。7K妏斆
她有一些害怕,隨即就要喊出聲來,被那人給捂住了嘴。
那人從懷中抽出來一把刀,威脅她道:“不許說話,否則我就劃花你的臉,要是敢把人給招來,我就殺了你!”
夏以安連連搖頭,那人這才放開了她。
與此同時,女人摘下來自己的口罩,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夏以安,你還認得我嗎?”
又是一陣搖頭,她問道:“你是誰,我應該認得你嗎?”
白初微心中一陣竊喜,早就聽說夏以安瘋了,得了精神病,今天她就是過來確認一下,現在看來還真的是。
這個死丫頭,怎麼總是這麼好運,得了絕症都還能好,搶走了她的愛情和婚姻,卻還能活得這麼好,憑什麼?
這個世界,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認不認得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你就行了,不是嗎?”
夏以安又問:“我們以前很熟嗎,關係怎麼樣?”
“當然了,我們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
白初微撒起謊來是眼不紅心不跳,夏以安絲毫沒有懷疑。
目光裏有了一絲神采,但很快就又覺得不對,朋友,如果真的是朋友,她爲什麼會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