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薄老爺子笑得是乾巴巴的,雖然沒說話,但已經看得出他在考慮,而且是很認真的在考慮。
他看着窗外,一雙老眼滴溜溜的轉着,良久之後,他說了一聲:“好。”
“謝謝爺爺!”
薄景夜補充說道:“今天也耽擱這麼長時間了,我和安安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了,稍晚幾天,我會讓法務過來同你聯繫,希望爺爺你能好好配合,不要爲難。”
“好好配合”四個字他故意咬字很重。
兩個人往樓下走,剛剛走到一樓樓道,突然,“咣噹”一聲,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薄老爺子快步往一樓大廳走去,此時的夏以安手上正捧着一個已經碎裂的花瓶。
“哎呦!”
薄老爺子陰沉着臉,夏以安呆呆的望着地上散落的碎片,連連道歉:“爺爺,對……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個瓶子有些眼熟,就摸了摸,我沒想過……對不起……”
管家聞聲而來,對着她就呵斥道:“誰讓你碰的,這……這可是老爺最喜歡的花瓶。”
管家惋惜說道,一把將夏以安給推到一邊,她踉蹌着摔到地上。
有一些委屈,又有一些自責,薄景夜隨後下了樓,第一時間將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
關懷問道:“怎麼了?”
夏以安淚眼汪汪,手指了指地上,小聲說道:“我是不是又闖禍了,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一個花瓶有一些眼熟,我就摸了一下,我真的只摸了一下,我沒想到會……”
“眼熟?”
夏以安點頭,肯定說道:“我曾經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瓶,只是我忘了是在哪裏見過的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不是故意要打爛它,惹爺爺生氣的。”
薄景夜笑笑,目光溫柔的看向她:“沒關係,那只是個贗品,不值錢的,爺爺是不會生氣的。”
夏以安這才展露出笑顏,不太相信,又反覆問道:“真的嗎?”
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拾了起來,薄老爺子端坐在正位上,戴了副老花眼睛,一隻手舉着放大鏡,薄景夜牽起夏以安的手走過去大聲說道:“爺爺,我們走了,空了再來看你。”
“站住!”
薄老爺子高聲呵斥起來:“景夜啊,也不是爺爺說你,你這個媳婦兒啊,闖了禍,連聲對不起都沒有,這就要走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她都不記得自己說了有多少次,怎麼到了老爺子的口中,卻變成了她不懂事,做了錯事,不肯認錯。
“爺爺,這個花瓶是怎麼來的,它原本是屬於誰的,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薄老爺子目光陰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再說下去,某些事實的真相就得浮出水面,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薄景夜拉着夏以安離開了薄家老宅。
在回去醫院的路上,夏以安問他:“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花瓶是怎麼來的?”
第二天一早,薄家老宅出奇的熱鬧。
薄景夜親自帶着一幫法務上門去同薄老爺子簽約轉讓合同。
醫院那邊則是有阿強帶人守着。
從早上十點,合同轉讓完成之後,一直到下午的兩點之前,夏氏的全部產業從薄氏被清算出來,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安排,人員安排起來也是十分輕鬆。
從兩點到六點,整整四個小時,基本人員已經安排妥當,夏氏新的辦公大樓就在薄氏的對面,薄景夜想的是,離得近如果有人鬧事,他能第一時間趕過去幫忙。
薄景夜在公司裏日夜不停的忙碌了兩天,到第三天下午,他將夏以安接出了醫院,說是有一個驚喜要給她。
夏以安問:“是什麼驚喜啊?”
薄景夜神祕一笑:“既然是驚喜,我怎麼能提前讓你知道呢,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就知道了。”
夏以安也不再多問,任由他開着車子在城市裏轉悠,這個城市好大好美,她一定是在醫院裏呆了太久,纔會突然有這樣的感觸。
車子開到了一棟大廈前,薄景夜、夏以安相繼從車上下來。
大門處堆滿了人,自從沒通知夏氏將脫離薄氏自立門戶,他們就一直在等,也十分期待,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可以來接手夏氏。
現在的夏氏已經不是四年前的夏氏了,輝煌早就不復當年,說它是個爛攤子都不爲過,誰會傻到來接這個燙手山芋。
薄景夜牽起夏以安的手,往大廈樓裏走去。
一樓的接待大廳沒什麼人,兩名前臺一人一臺手機正拿在手上把玩着,今天是搬到大廈的第三天,她們是不相信會有什麼重要大客戶來訪的。
直到薄景夜踏進了一樓大廳,乾巴巴的咳嗽了兩聲之後,那兩名前臺這才收起了手機,起身站得筆直,低頭異口同聲:“薄總好!”
“這纔剛開始工作幾天,就這麼隨意懶散,夏氏不需要你們這樣毫無積極性的員工,去財務哪裏領一下工資,從明天起,不用來了。”
“不來就不來,哼,拽什麼。”
兩名前臺起身就朝着財務室走去,似乎是很不滿。
薄景夜剛準備將人給叫住,夏以安拉了拉他:“算了吧!”
“薄景夜,不過是玩了一會兒手機,就將人給開了,會不會有點太……”
“商場上的事情你不懂,商場如戰場,如果每個人都這麼自由懶散,那整個企業都會一盤散沙,你現在還小自然是不懂這些,以後我再慢慢教你。”
夏以安“哦”一聲,好像有些懂了。
兩個人上樓,二樓是員工工作大廳,大廳裏只有十來個人,電腦開着,但這些人不是坐在電腦前工作,而是圍坐在一起鬥地主,聊着天。
“你說,這夏氏同薄氏合併都這麼多年了,怎麼說分出來就給分出來了,薄總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