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被他的樣子逗笑,幾步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一路牽着他將他送回了房間。
他在牀邊坐下來,一個人生着悶氣。
他發現自己被摩根騙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跟摩根談條件。
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摩根或許永遠都不會傷害他,可保不準摩根會對莫慈他們趕盡殺絕。
他人被關在這裏,外面的情況根本就一無所知。
瞥見摩根站在一旁沒有離開,他問:“那個機器腦是給誰準備的?”
“你猜,猜對了有獎。”
“猜你大爺。”
摩根不怒反笑,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忽然,他擡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說道:“我在想你可能需要一些人類夥伴,所以我打算抓幾個人回來先做一下活體實驗,看看機器腦代替人腦之後,會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
“你要抓誰?”
“這等好事,當然要先讓你的莫慈姐姐體驗一下。”
“你敢動她,我……”
“你怎麼樣?”摩根脣角淺勾,絲毫不懼他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
“有一天,你肯定會死在我手上。”許子恆瞪着他,咬牙切齒。
他嘴角撇了下,故意打趣道:“你的話,真的嚇到我了。”
“你抓不到莫慈他們的。”
“他們跑不掉的,我可以給你一個特權,列個名單吧,希望那些人中誰活下來,就寫下他的名字。”
“你所謂的活下來,是機器腦替換人腦之後,成爲你的傀儡?”
“這有什麼不好的?”
“你死了這條心吧,名單我是不會寫的。”
“那我就看誰順眼,便饒誰一條狗命了。”
“……”
摩根的意思是,他會挑選一些人進行機器腦移植的活體實驗,而剩下的倖存者……都得死?
許子恆震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是人。”
摩根笑了,“我本來就不是人。”
“你難道沒有一點同情心?你爲什麼要傷害那些人?他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現在的局面,難道不是你期待的麼?”
“我?”
許子恆詫異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曾經說過,人類是自私冷血的,這樣的物種應該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
他說過這樣的話?
不可能,他不可能會說這樣的話。
他可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殘害自己同胞的可怕想法?
“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獵殺者,他們獵殺珍稀動物,破壞海洋環境,嗜殺瀕臨滅絕的海洋生物,大肆破壞大自然的生態平衡。人類爲了利益,爲了生存,可以挑起殘酷的戰爭,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哪怕血流成河,如此骯髒,如此卑劣的種族,根本不配擁有地球,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這難道不是你的原話?”
許子恆完全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他不認爲自己能說出這番冷血無情的話來。
摩根眉頭皺了下,神色微冷,“有一天,當你的記憶恢復,你會想起一切。”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跟我無關。”
“對,你什麼都沒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我是爲了誰?”
“……”
有那麼一瞬間,許子恆幾乎不敢直視摩根的眼睛,他發現自己在與摩根對視時,是有些心虛的。
因爲失去了記憶,他不確定曾經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他真如摩根所言那般冷血。
“你記住,我永遠是站在你那一邊的。”摩根說完,俯身在他額頭印上輕輕一吻。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呆坐半晌,回過神來以後,耳邊不禁又縈繞起摩根說過的那些話,他不相信自己曾經是那麼可怕的人。
他凝着眉,一想到實驗室中的機器腦,便不假思索地跳下牀,徑直走到門前。
將門拉開,守在外面的兩個黑衣人立刻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他。
他怒不可遏,“你們幹什麼?想死嗎?敢拿武器對着我!”
他對於摩根來說有多重要,摩根的下屬都是清楚的,黑衣人微愣了幾秒,都將武器收了回去。
見他走出房間,黑衣人立刻跟上他,不管他往哪裏走,黑衣人都緊跟在後。
許子恆在這地下城中完全沒有方向感,這裏沒有任何路標的提醒,而且房間走廊都長得一模一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走廊上迷路了,料到自己走不出這迷宮一樣的地方,便讓黑衣人給他帶路。
“我要去實驗室。”他說。
兩個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帶他去,還是該把他強制性地關回房間。
“馬上帶我去。”許子恆向黑衣人發號施令。
黑衣人站着沒動,其中一個說:“請你立刻回房間,嚴格來說你現在還在被禁足。”
“誰說我被禁足了?摩根已經放了我,我現在是自由的,想去哪裏都可以,摩根沒告訴你們嗎?”
黑衣人:……
“馬上帶我去實驗室。”
“恕難從命。”黑衣人態度堅決。
許子恆惱怒至極,趁機奪了一黑衣人的武器,對着另外一個黑衣人就發起了攻擊。
他奪來的武器像電擊槍,扣動扳機後,射出來一道藍色光柱,竟是傷殺力極強的激光。
那黑衣人被激光打中,當場就散了架,變成一堆廢鐵。
他正要瞄準另一個黑衣人的時候,一羣黑衣人自前後兩邊的走廊涌來,將他一下子包圍。
這羣黑衣人手上拿着的是跟他一樣的武器,然而在與他對峙之時,黑衣人卻都換了另外一樣武器。
雖在外觀上看起來沒太大差異,但他知道,這些機器人不會使用殺傷大的武器對付他,因爲摩根不會讓他死,最多就是使用電擊槍或者是麻醉彈。
“馬上把武器放下。”帶頭的黑衣人勒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