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貪喫小悍妃 >第二百零二章 親情呼喚
    老婦人擦了下眼淚回道:“王爺,我只有一個女兒,長得貌美,人也賢惠,被城裏一戶書香門弟看上娶了去,可那家人不知怎麼得罪了錦元王,一家人都被下獄處死了,可幫他們收屍體的人說,他們家有八個孩子的屍體找不到,人也都下落不明瞭。”

    “當年我家老頭子託人花銀子找到了牢頭,牢頭說孩子被人給抱走了,只是能不能活下去要看運氣,或許死了少受些罪纔是福氣。當時想岔了,我家老頭子以爲孩子是被人販子帶走買了,急得四處尋找奔波了三年多,直到身體喫不消過世纔算作罷。”

    “本來我也沒想過孩子就在身邊不遠,還是後來村子裏的幾戶人家都丟了孩子,大家一起尋找,才被個好心人告知,孩子被胡家人弄走了,他們要把孩子從小就培養成殺人的惡魔,以後專門爲胡家殺人,而且孩子們離得也不遠,就在大山裏。”

    “於是村長帶着村子裏的男人們到深山裏找過幾次,但卻沒有一個人活着回來,大家這才知道危險,於是就傳出了山上有山賊的說法,但我知道這不是真的,我也偷着來過幾回,但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看着,想着哪一個走出來的人就是我那可憐的外孫啊!”

    老婦人痛哭失聲,渾濁的雙眼望着眼前的死士們,目光中有慈愛,有希望、也有心疼與痛苦,她很想知道哪一個是自己的外孫,哪一個是自己的親人,希望當年的孩子能夠出現在她的眼前,在她人生最後的幾年中,能夠了卻她與老伴一生的心願。

    溫婉兒把老婦人扶了起來,輕聲問道:“老人家,你的外孫叫什麼名字,身上可有什麼印記?你說出來,我們幫你找一找。”

    老婦人卻是搖了搖頭,哭聲又大了些,好半天才哽咽地道:“我那外孫叫李文春,他是春天生的,只是他那時纔剛會走路,哪裏能記得住自己的名字。至於印記,他的背部有塊青色的胎記,可那時他還小,這麼久也不知道長成什麼樣了,哪裏還能分辨出來。”

    溫亦輝看了看天色,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山上這麼大的動靜說不定要驚動山下的駐軍,但老婦人的遭遇也很可憐,不能不管,只能儘快解決,於是下令道:“問問這些死士,看有沒有人叫李文春的,或是知道李文春的事情,還有查一下誰的背部是有胎記的,立馬帶過來。”

    身邊的將士領命離去,老婦人似是看到了希望,跪下給溫亦輝連連磕頭,被東方青雲與溫婉兒好不容易纔勸住,等待的空隙,老婦人的目光逐一掃過身邊的死士,若不是溫安婉兒攔着甚至還想上前去打量一下。不過這些死士望向老婦人的目光卻不再是冰冷兇狠的,甚至與老婦人的目光對上還會不自然的別過頭去。

    很快有幾名士兵押着三個人走了過來,老婦人剛想上前卻被溫婉兒拉住,這些死士太過狠辣無情,她其實也不知該不該幫老婦人尋找親人,而找到之後呢,這些死士只是殺人的機器,他們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都是殺戮與對親情的漠視,他們是無法再回歸正常生活的。

    猶豫了下,溫婉兒還是問道:“他們都是什麼情況?”

    一個士兵道:“這個人身上有胎記。”說着撩起一名死士的衣服,在他的後腰處真的有塊巴掌大的紅色胎記,老婦人驚呼一聲:“虎仔,你是村長家的虎仔。”老婦人指着胎記高興地流下淚水,望着這死士道:“這胎記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小時候農忙時都是我照顧的你,我給你換過無數次衣服,比我家文春的胎記記得都清楚。”

    虎仔呆愣地望着老婦人不知做何反應,雙眼難得地迷茫起來,他是有家的,是有家人的,是有名字的,原本這些離他很遙遠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該高興嗎,還是憤恨、痛苦?不,他沒什麼感覺,這種超出他認知外的情感讓他不太舒服。

    東方青雲指了下另一個死士,將士忙道:“他說他記得自己姓李,但背後沒有胎記。”

    老婦人望向那李姓死士,死士彆扭了下,纔回道:“我只記得自己姓李,住在一個大房子裏,和幾個孩子在花園中玩過,其它的我都不記得了。”他的雙眼中劃過一絲懇切,顯然這殘存的記憶、這片刻溫馨的時光深埋在他的心中,讓他還有着一絲親情的羈絆,和對普通生活的憧憬。

    但他並不能把這絲記憶描繪得很清楚,也說明不了他與老婦人有何關係,於是大家的目光又轉向了第三名死士。

    這死士望着老婦人的目光很複雜,卻有着深深的傷痛,好一會兒才說道:“李文春早就死了,李家被帶走的孩子中,我是最年長的,也只有我還存有一些幼時記憶,但在組織裏是不能有親情的,所以我只能偷偷記着每一個兄弟卻什麼都不能說。即使他們一個個在我眼前死去。你不用再找了,桐縣李家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

    老婦人的滿腔希望落了空,身子晃了幾晃,突然跪坐下來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嚎,雙手捶地發泄着她的痛苦與不甘。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好不容易纔有了機會,好不容易纔求到了這一絲希望,她一家人勤勤懇懇地生活,卻爲何要遭受這樣的苦難,蒼天何其不公啊!

    溫婉兒握緊了拳頭,不是蒼天不公,而是人禍不淺,這一切都是錦元王造的孽,當然一切要由他償還。

    溫亦輝令人把死士都押了過來,對他們道:“我知道你們的規矩,一旦被抓絕不留活口,只是如今你們首領已死,你們想不想活下去自己決定,想活下去的乖乖束手就擒,日後歸朝廷所用,若是不想活就自己動手瞭解了自己,我們要儘快撤走,沒有時間和你們耗下去。”

    李姓死士問道:“我們當然想活下去,只是我們都被餵了毒,不定時喫解藥也活不長久,這個王爺能想辦法解決嗎?”

    溫亦輝輕笑道:“多大點兒事啊,天下有什麼毒是三大奇人之一的谷藥王解不了的嗎?你們放心,只要你們能爲朝廷所用,解毒不是問題。”

    李姓死士直接揹負雙手道:“我信王爺,你們綁吧!”其它死士見到有人帶頭,也都丟掉了手中的兵器乖乖讓西南軍給綁了起來,只是他們的目光卻不是望着溫亦輝或是溫婉兒,而是都望着坐在地上哭得雙目紅腫的老婦人,不少人的眼中帶着迷茫,他們第一次思考除了殺戮與生存之外的東西,比如名字,比如來歷,比如親情。

    溫婉兒雖然抓了不少死士,但也不能帶着他們行動,而且對他們也並不放心,至少現在要與駐軍交戰之時,帶着他們無異於帶着顆定時炸彈,太過危險了。所以還是決定把人都關到了山寨的山洞中。

    眼看着天邊有了亮光,溫亦輝明白,山下的駐軍可能要有動作了,昨夜死士沒有傳回消息,趙將軍應知道這一戰的結果了,今日再不做個了結,他可沒有多少機會了,一旦援軍趕到或是其它人發現不對,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溫婉兒則是下令讓將士們換回正常的軍服,然後作飯休息,靜待山下的駐軍上來開展那最後一戰。將士們已勞累了一夜,當然要抓緊時間養足精神纔行,從山下要爬上來約半日左右,雖所有人都不想對自己國家的軍隊開戰,但立場不同各爲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果然,在溫亦輝安排好各路將領攻守之責後,就有士兵來報說駐軍已經要上來了。

    溫婉兒輕笑一聲,和東方青雲向山下縱去,在離駐軍還有十丈左右時站定,東方青雲高聲喝道:“山下的柳州駐軍將士們,我乃瑞靖王東方青雲,今奉皇上旨意來柳州查清胡家反叛之事,結果查到了你們趙將軍頭上,他與胡家勾結,意圖造反,被我查出之後竟敢帶兵追殺我,幸好有西南王援軍相救我才逃到了這裏。”

    “山上的人乃是西南王與西南軍將士,他們不是怕了你們,而是不想與你們自相殘殺,大家都是大周子民,是大周的軍士,實在不應兵戎相見,你們也要考慮好,真的要和趙將軍一起造反嗎?想想你們家中的父母妻兒,可別讓他們受你們所累丟了性命。”

    山林中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傳出了一些驚呼與人說話的嗡嗡聲,但很快就聽到趙將軍的聲音吼道:“別聽這些賊人擾亂軍心,本將軍早就說了他們纔是反賊,打着西南軍的名義在大周各地行走,你們也不想想,西南軍是邊軍,怎麼可能到柳州來,大家不要被賊人蠱惑了。”

    不少士兵遲疑起來,兩方面都有說話,似乎都有道理,只是自己的主將要更可信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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