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蘅勾了勾手指頭,悄悄在陳溪南耳邊說了幾句話,說得陳溪南眼神越來越亮。..
“就這點小事,沒問題!”
“說不定有人看着,你要不被人發現,能做到嗎?”
“當然了!看小爺我的吧!辛柳,幫我準備宵夜,等我回來喫!”
說罷陳溪南轉身換了衣服就出門去了。
辛柳驚道,“公子,他幹嘛去了?”
羽蘅只淡笑喝茶,並不答話。
陳溪南這一走,一直到了後半夜纔回來。
萬州和辛柳都困得早就睡了,只有羽蘅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邊睡邊等。
“啪嗒”一聲窗戶響,羽蘅警醒地一擡頭,正見陳溪南翻了進來,喘着粗氣。
羽蘅的瞌睡瞬間就醒了。
“怎麼樣?”
陳溪南看起來很累,但精神不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無錯更新@
“累死本大爺了!好在不辱使命!”
她從懷裏掏出一樣包袱包好的東西,遞給羽蘅。
“還好你提醒了我,要找那些地方,不然就要空手而歸了。”
陳溪南去找辛柳給她留的宵夜,羽蘅就着昏暗的油燈打開了包袱。
裏面赫然是一個戶籍本,上面寫着關月柔,和她丈夫、兒子的身份信息。
陳溪南一邊喫點心,一邊說。
“關家被翻得亂七八糟,就連院子的土都恨不得翻一遍,不知道的還以爲關家在地下藏着銀子呢!”
“看守的人自己都進去找過,不過找了幾下沒找到,他們就走了。有他們探路,免得我白費功夫,我就一邊看他們,一邊想你說過的那些地方。”
“嘿!一找一個準,羽蘅,你真是神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羽蘅端詳着手中的戶籍本,“這是關家保命的東西。秦家肯定會要求關家人把這東西毀了,來個沒有證據,死不認賬,但我猜也許關家會留着以防萬一。”
“他們肯定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所以一定會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只是他們肯定想不到,那些人那麼狠,連孩子都不放過……”
現在關家就剩下那個男孩兒了。
羽蘅怔了一下又道,“怨不得別人,他們收了秦家的好處,拿自己的性命去害人謀富貴,失敗了也是應該。”
“就是嘛!秦家不是好人,關家也不見得!”
陳溪南大口喫點心,喫得滿嘴都是渣渣。
*
翌日一早,羽蘅還是跟萬舟一起去殷家。
殷老伯的脈象有所好轉,但精神好了特別多,一個勁兒地謝謝羽蘅和萬舟,詢問羽蘅還有沒有想學的。
羽蘅正想借機再找殷問雁多聊聊,可是見殷問雁的神情更冷,看她的目光也有些奇怪,只好把這事兒先放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羽蘅出來看藥,順便透透氣,殷問雁忽然也跟了出來。
“殷姑娘……”
羽蘅話音未落,殷問雁走到她跟前,一直走到面對面才停了下來。
羽蘅一時呆了。
這殷姑娘,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我昨天就該看出來!你是女子!”
羽蘅也吃了一驚,一路走來都沒被發現,跟殷問雁相處了一天,她居然就發覺了。
“殷姑娘,我……”
“你說!你爲什麼要假扮男子?你多番打聽關家的事是爲什麼?昨天我就起疑了,你說是要學東西,可是句句話都不離關家!你到底是什麼人?”
殷問雁非常憤怒,步步緊逼羽蘅,一雙如古井的。
眼睛似乎會噴火,抓得羽蘅的手生疼生疼。
“殷姑娘,你聽我說,我不是壞人……”
“你們倆在幹什麼!”
院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吼,羽蘅轉頭一看,居然是吳旭。
吳旭鐵青着臉色,渾身顫抖,提着禮物的手都快拎不住了。
羽蘅和殷問雁都是一愣,羽蘅回過頭來看看,殷問雁的上半身都快壓到她身上了,手也拉着她的手。
從吳旭的角度看,的確有些曖昧了。
羽蘅正要說話,殷問雁忽然暗暗拉了拉她的手,站直了身體撩了撩頭髮,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沒什麼,我跟曹大夫說說話。”
“說話需要靠這麼近嗎!”
吳旭慢慢走近,粗獷的眼睛裏滿是痛惜和不可置信。
“問雁,我好不容易說服了我娘,來向你提親,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
“怎麼了,我光天化日之下怎麼了?”
殷問雁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清平靜。
“剛纔曹大夫說起我爹的病情,我問得急了一些。”
羽蘅輕輕一點頭。
吳旭不是個壞人,沒必要激怒他。
可是吳旭更加生氣,怒意沖沖地瞪了羽蘅好幾眼,繼續低吼着。
“我原以爲你是個好姑娘,雖然身處賤業,但潔身自好,從來不跟別人不清不楚,沒想到我看錯你了!你跟其他人一樣,都是隻看皮相的,看見個小白臉就連魂都沒了!”
殷問雁驀然一愣,看向吳旭的眼神已經沒有往日的淡淡溫和。
羽蘅也皺起了眉頭。
這吳旭也太不分青紅皁白了。
“虧我還向我娘保證,你嫁進吳家來,一定會丟掉賤業,好好做人,操持吳家……你怎麼對得起我!”
吳旭眼睛漸紅,顯然已經喪失了理智。
殷問雁反而淡淡笑了出來,平靜的聲線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你正好可以回去告訴吳大娘不用擔心了,我不想嫁入吳家,也不想丟掉賤業,我喜歡當仵作!”
“什麼,你說什麼?”
吳旭的眼神猛然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恨不得挖出殷問雁的心來。
殷問雁迎接着他的目光,十分肯定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不想嫁給你,我要繼續當仵作!”
狂風瞬間在吳旭的臉上肆虐起來,他呼吸一重,幾步就要上前靠近。
羽蘅恰在這時滑步過來,正好擋在吳旭和殷問雁之間。
她的一隻手輕輕拍在吳旭的肩頭,細微的銀光在指間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