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消失的罪痕 >第2章 合照
    “有這個可能。”

    麪包車上,林淮面帶口罩,藉助助手手機的光亮,手指在死者關節處按壓:“不過,除了關節,韌帶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奇怪…”

    林淮眯着眼,死者皮膚表面沒有任何淤血痕跡,可按壓過程中,他明顯感覺到骨骼有錯位的跡象,這不正常。

    “有些,解釋不通對不對…”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輕柔的聲音,林淮耳朵緊貼手機,輕嘆一聲:“顧隊長,看來這次,你遇到對手了…”

    “你也是…早點把結果給我,掛了。”

    天空又飄起雪花,原本皎潔的月光也被烏雲遮擋,四周靜謐,顧言立在保安室門前,伸手接住如棉絮的雪花。

    如果你在,就好了…

    …

    紂陽城,渝林區。

    凌晨四點,渝林警廳第二刑警支隊辦公區燈火通明,原本睡夢中的警員全部被喚回,召開緊急會議。

    顧言翻看手中資料,身後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現場照片。

    “死者的死因法醫部還在處理,痕檢科找到的線索,就在這幾張照片中。”

    屏幕上的照片正是死者曲着身體的遠距離照片,在她周圍的雪地上,光滑潔白,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

    “通過報案人的說辭,他們是接到舉報電話後,纔出門巡查,舉報人說,是看到了疑似精神病患者,朝小區南角走,可在現場,我們並沒有看到關於死者以及其他人的腳印。”

    顧言按下按鈕,將圖片放大,每一個角度上看,雪地都沒有被破壞,甚至一點凹陷的痕跡都沒有。

    “具此,我們有理由懷疑受害者是在死後,被人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遺棄在此。”

    “可是,根據報案人的描述,他們趕到時確實看見受害者在跳舞,也就是說,在那時受害者還沒有死。”

    周曉昆看着記事本上的記錄,提出疑義,值班的同事在接到報案到趕到現場,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之內,連抹除痕跡都不可能做到,何況是…

    “我倒是感覺,是疾病猝死。”

    一旁的張小生此話一出,周曉昆和齊曼的目光立即掃了過去。

    “判斷是不是刑事案件,不是靠感覺的。”周曉昆看着這位新來的實習生,耐心指導道:“從現場來看,受害者周圍沒有留下痕跡,光憑這一點,我們就有理由判定這是刑事案件,沒有任何人到達某一地點,能不留痕跡。”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故意抹除了那些痕跡。

    張小生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又擡頭看了看大屏幕上的照片,伸筆指向大屏幕:“我只是說,疾病猝死,並沒有否認這是刑事案件,你們看死者的指甲位置。”

    “死者指甲裏面有黑漬,手指彎曲,扣着地面的積雪,可以看出她當時很痛苦。”

    “這也是我正要說的。”顧言從桌面拿起筆,用筆在屏幕上圈了幾個標記:

    “不僅指甲,你們看這裏。”

    顧言指向受害者腳部:“受害者腳趾也同手指一樣彎曲,身上沒有一處傷口,可以考慮是某種內傷導致死亡,所以小生的猜測不是毫無道理。”

    “齊曼,受害者的身份查到了嗎?”

    齊曼點頭,翻看手中的資料,敘述道:“受害者名叫劉琳,是科技大學的舞蹈老師,家就住在憬陽小區3單元,是獨居,目前正在聯繫受害者家屬。”

    齊曼話音剛落,會議室門口站了一道人影,林淮伸手敲了敲門,隨即走到齊曼身旁的位置坐下,將一份屍檢報告按在桌面上,發力一推,檔案滑落至顧言面前。

    “根據屍檢結果,受害者死因爲…心肌梗死,死亡時間在13號晚上的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也就是昨天,並且我們在受害者手臂上發現了一處並不起眼的針孔。”

    顧言翻開檔案,上面有林淮做的詳細報告,死因被判定爲藥物性心肌梗死。

    “看來有人撒了慌,張小生,你去查看小區監控,找到報案人所說的那段錄像。”

    “曉昆去醫院,看看另一位目擊者的情況。”

    “齊曼。”

    顧言看着齊曼,又看了看一旁的林淮,分配任務的話頓了頓,才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早一點,去調查小區內的目擊者,一定要找出給保安室打舉報電話的人!”

    “散會吧。”

    顧言收起資料,正準備離開,林淮手臂搭在椅背上,說了一句:“對了,陳局長好像給你找了幫手。”

    聞言,顧言停住手上的動作:“什麼?”

    聽到這句話,顧言心中一陣後怕,一個星期前,陳局長也說給她找了幫手,結果轉過來的卻是一名剛剛畢業的實習生。

    這一次,他又要塞什麼進二組?

    “剛剛我看見局長急匆匆上來,打着電話,嘴上說什麼,那太好了,我們局裏正缺這樣的人才!好像是省裏面來的專家吧。”

    顧言看了一眼時間,皺眉,對幾人道:“時間不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整理好狀態。”

    出了會議室,顧言正巧碰上從局長室走出的陳東。

    “陳局長…”

    “小言啊,我正想去找你呢,案子怎麼樣了。”

    陳東面泛油光,顯然和他們一樣,都是因爲案子爬起,趕來加班。

    “初步判定,藥物致死,目前能利用的線索比較少。”

    陳局長點頭,對顧言語重心長道:“小言啊,你辛苦了,我剛剛聯繫了省裏,他們已經答應了,派犯罪心理學專家過來,到時候讓他來協助你!”

    “謝謝局長,不過這省裏的專家,我可用不得。”

    “你啊,就是年輕氣盛,不管如何,人下午就到,你到時候可得給我好好接待!”

    兩人又說了一些關於案子的事,陳東才下樓,短暫的加班結束,顧言索性也不想回家,坐在自己的位置,目光一動不動的停在桌上的合照上。

    照片中,是她的全家福,與尋常的全家福不同的是,在她身旁的那名少年並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父親撿回來的。

    少年臉上青雉,迎着光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陽光,朝氣。

    這是在她家中生活了八年的弟弟,初次見面時,她十八歲,正是入伍前一個月,父親將他帶到家中。

    那時的他,身上衣服破爛,臉色憔悴,身瘦如柴,還有幾處傷口落在身上,遇難至此。

    一家人見他那雙無辜的眼神,便將他留下,還在警局立了案,尋找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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