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敲開陳局長的辦公室,辦公室煙霧繚繞,濃重的菸草味瀰漫整個屋子。
“局長…您找我?”
顧言原本在現場尋找線索,卻被陳局長打電話叫了回來。
此時的陳局長背對着顧言,靠在辦公椅上,聲音有些沉重:“聽說你和許專家起了個人恩怨,你一個人有把握揪出兇手嗎?”
個人恩怨?
顧言愣了一下,她沒有和誰提起過自己和許穆閆的事,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許州,難不成是許州告訴了陳局長?
“小言阿,你要把工作和兒女情長分開…”
陳局長意有所指,彈了彈手上的菸灰,上一個惡性案件都沒能讓他感到這麼大的壓力。
這小小的車禍案件,反而讓他倍感壓力。
“陳局長,許專家受了工傷,理應回去靜養。”顧言不解陳局長的意思,她並沒有說許穆閆不能查案,頂多不和他搭檔,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我知道。”陳局長點頭,轉過身語重心長:“可他請假,連帶着馬萱萱也跟着請假。”
“這個馬萱萱,是你朋友吧。”
他記得馬萱萱提起過顧言。
“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這也是之前,她回到紂陽城的時候馬萱萱已經出去唸書了,聯繫沒有以前多了。
馬萱萱來到局裏,也就只有來的當天兩人見過面。
“抱歉陳局長,我回去好好說說她…”
顧言有些難爲情,紅着臉,她知道馬萱萱自請去照顧許穆閆,卻沒想到她會跟着請假。
陳局長點頭:“這是她的事,我們呢也知道該怎麼處理,你就不用擔心了…”
對於這種實習生,陳局長心裏有數,他將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推到顧言面前:“坐下,你看看這個。”
顧言點頭,坐在陳局長對面,翻開他推過來的文件看了看。
藍色的文件夾上貼了一張SSS級字樣的封條,是上面的高級機密文件。
她有些不敢打開,擡頭看向陳局長,小心的問道:“局長…這是什麼…”
“你打開就知道了。”
顧言撕開封條,翻開的第一頁是一個小孩子的照片,和這個人的簡單介紹。
穆閆,男,三歲,喪母喪父。
……
顧言看了幾頁,震驚的看向陳局長:“怎麼會這樣?”
這是一份關於許穆閆的個人檔案,上面記錄了當年車禍的細節。
他的父母…是一場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手法縝密,細節頗多,爲此省裏特意成立了專案組,專門調查那次案件。
經過三年的排查,才確定嫌疑人,而這三年裏,一直有人遇害。
“最近不太平的不僅是紂陽城,省裏也頻繁出現案件。”
陳局長見顧言看的差不多了,將另一份文件推到顧言面前,這次的文件不是機密檔案,是一些事件的情況。
“三個月來,省裏有兩名女士遇害,遇害手法和當年一模一樣。”
顧言對“三個月來”這四個字眼十分敏感,許穆閆就是三個月前離開自己的,而他回來也只不過半月。
陳局長嘆了口氣,他見過許穆閆工作的樣子,何況他還是許州中意的學生,當時也是因爲他報了許州的名字,又通過了各種考覈,省裏才收下了他。
今天收到省裏的消息時,他也很痛心。
“這孩子太聰明瞭,就怕他…”陳局長意有所指,他的話也是局裏擔心的:“當時處理他父母案件的老警察多半已經退休,也有一些被調走了,很多細節都隨着時間的推移消失了。”
“局長的意思…是許穆閆?”
“不可能的局長,他當時才三歲,而且他一直以爲自己的父母是出了意外…”
顧言替許穆閆辯解,她不知道許穆閆去做了什麼,但她相信許穆閆,他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陳局長看着顧言,許久靠着背椅嘆息:“我也想看看你的態度,小言,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刑警,沒受過專業教育,卻能連升到隊長這個位置,很難得,省裏又要成立專案組調查這個案件,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這對於你來說,是個機會。”
他叫顧言來的真正目的,是想看看顧言對許穆閆是否真的有女兒情長,這關乎她的前途。
現在他有些失望,沒想到局裏暗傳的八卦都是真的。
顧言也明白了陳局長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表情嚴肅的看着陳局長:“局長,殺人手法是可以模仿的,不管您對我抱着怎樣的期望,我都相信他不會做那樣的事,因爲…”
因爲他在顧家報告,她很瞭解他…
顧言話噎在喉嚨裏,她真的瞭解嗎?
“因爲什麼?因爲你喜歡他?”陳局長搖頭,對顧言徹底失望,他拿出那封填有顧言名字的推薦信,狠狠拍在顧言面前:“你太讓我失望了!”
“出去吧,好好做手裏的工作。”
“局長…那許穆閆…”
受那件的牽連,許穆閆恐怕要被停職調查了…
“省裏會調查的,不用我們操心…”
連同許州一起,都要接受調查…
看着那份推薦信,顧言呆了許久,把它推回陳局長面前:“謝謝局長。”
“這件事我會派其他優秀的警員去,你就不用管了。”
陳局長揮手,讓顧言出去。
…
陳局長的一招拋磚引玉,無形試探讓顧言還有些彷徨,她回到辦公室,看着許穆閆的桌子,不管是之前的許穆閆還是現在的許穆閆,都不像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十幾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太過久遠,想要提取出來恐怕要費些時間。
她盯着手機,想尋問許穆閆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只見她拿了手機又放下,很是糾結。
齊曼見顧言從辦公室回來就垂頭喪氣的守着手機,心裏盤算着她知不知道局裏對許穆閆的處置。
站在顧言身後,也不知從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