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瞪了齊曼一眼,皺着眉:“去查這輛公交車,調出監控,我到要看看是誰搞的鬼。”
齊曼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顧言雙手揉着太陽穴,又是這種稀奇古怪的案子。
晚飯時間,張小生纔將調查結果帶回來,他找到正在喫工作餐的顧言,將錄音筆交給她:
“我走訪了夏天琦的一些親朋好友,並沒有找到那個叫夏天的人,反而夏天琦原本不叫夏天琦,而叫夏特。”
“沒有找到叫夏天的人?那保單怎麼辦?”顧言一臉驚訝,難道他還會把保金送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張小生搖頭:“曉昆哥已經在和保險公司溝通了,那邊也在覈實夏天琦有沒有騙保的行爲,所以並沒有通知那個叫夏天的人。”
說完,張小生又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顧言:“這是曉昆哥那邊得到的電話號碼,說是夏天的,不過我打了幾次,都沒有人接聽。”
“我知道了,你先去喫飯吧。”
顧言接過紙條,看了看,捋順一下現在掌控的線索。
目前的疑點很多,受害者致死的鈍器傷是怎麼造成的。
頻繁出現的失蹤男孩又是怎樣回事。
還有這個叫夏天的人又是誰。
男子又是如何消失在監控範圍內的…
每條線索都不完整,但每條線索都和失蹤的男孩有關…
顧言整理了一下思路,確定了接下來的調查方向,胡亂吃了兩口飯盒中的飯就一個人開車離開了警局。
她還要去走訪一下夏天琦的家人才行。
按照夏天琦妻子留下的地址,顧言來到夏天琦所在的小區。
北風吹過狹窄的小巷,發出嗚嗚的哭咽聲,顧言下車後裹緊外衣,擡頭看向快要廢棄的小區,暗自嘆了口氣。
這種地方能住人嗎?
小區的環境很亂,樓與樓之間的通道很狹小,上樓的樓梯被設置在外面,一共只有三層高,是棟老樓。
顧言記得這個地方很小的時候就要拆遷了,不知爲什麼一直沒有動工。
夏天琦的家在一單元202,很好找,開門的是那個女人,她頭上戴着白布,看見是顧言,語氣十分冰冷:
“你怎麼來了。”
“節哀,我可以進去調查嗎?”
女人沒有要讓門的意思,擋在門口冷冷的看着顧言:“你調查什麼,我老公都在你們手裏,不能入土爲安,你還來我家調查什麼。”
說着,女人竟然情緒過激推向顧言:“非要我一家人都死光,你才滿意?”
顧言被推的踉蹌一步,雙手抓住樓梯的鐵欄杆,看着女子,沒有動怒,反而多了幾分心疼。
兒子沒了,現在老公也沒了…
“對不起。”
女子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顧言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可惜她不會安慰人,只能將她扶起來:“人死不能復生,別傷心了,現在重要的就是將兇手繩之以法。”
女子在警局等了很久,最後只得到了自己丈夫是被謀殺,她不能將遺體帶走的消息。
她擦乾眼淚,十分憤恨:“你一定要將兇手抓到…”
“我會的,請你相信我。”
女子看着顧言,才放下心,拉着顧言的手:“進來吧。”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張牀,桌子上擺滿了剩菜剩飯,一包白布被放在牀上,上面還插着針。
女子將白布推了推,清理出一塊能坐的地方:“坐。”
“謝謝。”顧言坐在牀邊,看着牆壁上掛着的照片,好奇的問:“這些都是您先生照的嗎?”
“是啊,我先生最開始是做攝影工作的,這間房子很大一部分都被他改成暗室了。”
看着牆上的照片,女子表情變的很哀傷,上面都是自己丈夫親手拍的照片。
“這個就是你們走失的孩子嗎?”
顧言指了一個小男孩的照片,照片上,男孩笑的很開心,在他手中還抱着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形玩偶。
“是啊。”女子的心沉了一下,走上前摘下那張照片,坐回顧言身邊仔細的撫摸起來:“那年夏天,我們一家人出去拍寫真,結果…”
孩子丟了…
“他抱的玩偶…”
“阿,是我給他做的,我本身是個裁縫,就用車間剩的碎布料給他縫了一個玩偶玩…”
顧言想起了那個失蹤的玩偶:“上次我給你看的照片上的玩偶,也是你做的嗎?”
女子點頭,那是爲了紀念她失蹤的孩子…
“我們查到你丈夫有一份意外保險,受益人寫的是夏天,您認識夏天嗎?”
女子沒有表情變化,想都沒想便淡然道:“不認識…”
不認識嗎?顧言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自己丈夫的意外保險受益人不是自己,兩人又沒有孩子,她就不驚訝?也沒有好奇心?
“聽說,你丈夫原本並不叫夏天琦,爲什麼改成這個名字了?”
“我們的孩子叫夏琦,孩子失蹤後,他很難過,便將自己的名字從夏特改成了夏天琦…希望老天能在下一個夏天的時候將我們的孩子還回來。”
顧言點頭,原來如此。
她又看了看屋內的環境,尋問道:“我能去暗室看看嗎?”
“好,跟我來…”
女子這一次沒有拒絕,直接從枕頭下摸出鑰匙,走向這間屋內唯一的房間。
暗室是專門用來洗照片的地方,現在很少能見到了,多半的彩色照片都是直接通過電腦打印。
顧言還是第一次參觀暗室。
這個暗室就比外面的居室大很多了,除了洗照片的工作臺外,還有很大一塊空餘的空間。
暗室內也有一張牀,應該是夏天琦工作累了時用來休息的,房間的燈是暗紅色的暖光燈,半空中的繩子上也掛滿了照片。
就在顧言轉身想尋問女子些事情的時候,才發現女子站在門口並沒有跟進來。
而此時,女子竟然拉着門,將門重重關上。
顧言暗道不好,衝了上去,搬動門把手的時候發現門已經被人從外面上鎖,她狠狠拍了兩下門,吼道:“你這是幹什麼?放我出去…”
站在門外的女子手一直在抖,看着手中的鑰匙,她心一狠,將鑰匙隨手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