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語氣中帶着涼薄，她心中的仇已經報了，可她心裏的那道坎，卻永遠過不去了。
“你知道嗎，每次我去拉攏男人買酒，我都噁心，我恨不得他們全都死光！”菲菲眼中帶了一絲惡狠。
她很漂亮，皮膚保養的非常細嫩，身材也一直保持良好的狀態，這樣的女人，本應該得到一名男子的尊重和愛護，可她卻永遠活在了噩夢之中。
聽了女子的講述，司晨嘆了口氣：“世事難料，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只是沒想到，她剛遇到那個願意守護她的人，就離開了人世。”
不遠處的顧言和謝銀楓坐在角落，顧言盯着兩人的方向不語，方纔兩人的談話，她都通過頭髮下的藍牙耳機聽的一清二楚。
關於受害者繼父的行爲，她早就有所預料，陳舊性撕裂，想必就是受害者兒時的遭遇。
十四歲，不過是初中的年紀，本是充滿陽光的青春年華，卻霧霾遮擋住了本屬於她的陽光。
顧言心中不是滋味，就在她想通知司晨調查結束，想讓她趕緊脫身時，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是許穆閆的消息：【你那邊還好嗎？】
【我剛做完檢查，大概要在這裏一星期，你一個人在洛平，照顧好自己。】
顧言看着屏幕不自覺笑了一下，回覆道：【這裏很好，已經開始調查連環殺人案了，醫生怎麼說，你還好嗎？】
許穆閆：【一切OK，我和老頭要去拜訪一個老朋友，晚上再聯繫。】
能看到許穆閆聯繫自己，顧言就很開心了，她回覆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伸手按了一下藍牙耳機上的按鈕，說了一句：“抓緊時間脫身，回局裏。”
謝銀楓拿着菜單的手頓了一下：“吃了飯再走吧，不急這一會，那邊應該也快上菜了。”
司晨也這樣覺得，她看着女子：“我還有事，一會喫完飯就先回去了，如果你還能想起什麼關於菲菲的事，可以告訴我嗎？”
女子托腮，輕輕點頭，她看着司晨的眼神有些欣喜，淡淡說了一句：“好的，小警官。”
司晨愣了一下，隨後尷尬一笑：“你知道了？”
“我又不傻，你說菲菲欠你錢，問我她的近況，我能理解，可你還問她的戀愛情況，那些問題，可不像債主問的問題。”女子說着，拿出手機遞給司晨：
“我帶你出來喫飯，也是不想隔牆有耳，留個聯繫方式吧。”
她很喜歡這個小警員，很帥，很呆，可她也知道，他不會看上自己的。
司晨留了聯繫方式了，四人分兩桌吃了飯後，女子先一個人離開了。
街道的路燈下，站着兩女一男，謝銀楓擡手看了一眼手錶：“這個時間不好打車，等下我讓司機送你們會警局。”
司晨將謝銀楓的卡還給他：“謝謝你，等下我們同事也會過來接我們，就不用麻煩你了，你卡里的錢我沒有動，以後…你還是少和警方有聯繫的好。”
話音剛落，一輛警車停在三人面前，孔明拉下車窗：“走吧。”
顧言和謝銀楓道別後，跟着司晨上了車，看着警車揚長而去，謝銀楓捏着銀行卡的手緊了緊…
車上，司晨和顧言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兩人一言不語。
“就是查到了，才難過的，你們說，什麼時候才能太平啊。”司晨嘆了口氣，看向窗外。
顧言也嘆了口氣：“你年齡小，剛入這行不久，人生百態，比她更可憐，比比皆是，我們能做的，也只是洗脫冤屈，給受害人一個交代。”
“言言姐，那個謝銀楓，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司晨轉頭看着顧言，很認真的提醒她：“特別是查案的時候，不能讓他跟着。”
顧言知道，想到那個13層靈異案件，也不知爲何要讓謝銀楓跟着了，還害他受了傷。
見顧言點頭，司晨撇嘴，嘟嘟囔囔一句：“我想回家…”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坐在身旁的顧言都沒有聽清她的話，駕駛座上的孔明看了一眼後車鏡，心頭一顫…
回到警廳後，顧言將調查的線索寫成文檔發給了每一個警員，一個人在辦公室敲着電腦。
司晨沒有上樓，她一個人坐在警廳門口，看着沒有星星的夜空發呆。
滿腦子都是女子所講述的有關菲菲的故事。
她不懂，爲什麼這樣的事要發生在一個單薄可憐的女子身上。
孔明站在大廳內，看着司晨的背影，以爲她想家了，脫下外套，走了出去。
將外套披在司晨身上，孔明坐在司晨身邊：“怎麼，纔來幾天，就想家了？”
司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個母親都不能向着自己的女兒，那她的女兒還能指望誰來保護自己呢。”
“受害人的故事？”孔明好像明白了，他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入職的？”
“今年夏天…我一直在技術科工作，這還是第一次參加案件的調查。”
早知道這樣難受，就不來了。
“習慣就好了。”孔明看着司晨，笑了一下：“我第一次接觸的案件，是情殺案，我至今都不能忘記兇手那張臉，當時我的心情也跟你現在一樣。”
“爲什麼？”司晨被孔明的話吸引，想聽他講故事。
孔明也沒藏着掖着：“因爲，他是真的愛她。”
“男孩和女孩很相愛，他們約好了，大學畢業就結婚，可畢業後，女孩消失了，男孩找了她很久很久，最後在女孩的老家找到了她，那個時候，女孩已經準備嫁人其他人了。”
“男孩問她，爲什麼，女孩說，是父母的安排，男孩聽後並沒有鬧，他問女孩，愛不愛他…女孩回答…愛，但愛不能當飯喫。”
“男孩尊重女孩的選擇，看着女孩出嫁，他一個大男人，哭了整整三個月，後來，他在女孩新家附近的洗車廠做了一個洗車工，他只是想看着女孩幸福的生活而已。”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女孩受盡折磨，被家暴的場景，他很心疼，不過他知道，這是他自己的路，直到有一天，女孩受家暴，奄奄一息時，打通了他的電話，她說，她後悔了。”
“那時候的男孩，再也沒有理智，他衝進女孩的家，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孩，還有坐在沙發上喝酒的男人，男孩二話沒說，拿着刀，刺了男人十幾下，刀刀致命…”
“後來呢？女孩怎麼樣了？”司晨好奇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