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蕩燕雲 >第二十一章 樊樓(三)
    正在二人說笑之時,樊樓門口處,走進來兩個人吸引了二人注意力,走在前面的一人書生長袍打扮,面目清秀,一縷鬍鬚在鼻下顯得突兀;

    書生後面跟隨着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緊張的注視着周圍,不時地用手拽着書生的衣袖,顯得怯生生的;

    此二人正是夜遊汴京城的白瑩瑩與丫鬟小柔;

    樊樓的門生小二見有客人進門,便走了過去,正要向書生說話問好,突見後面跟隨着一個丫鬟,小二頓時表情變得有些尷尬。心裏嘀咕着想道,誰上青樓還帶着丫鬟啊;.

    但是出於職業素養,小二還是禮貌的問道:“這位小哥兒,是約了人,還是單純來消遣?可曾預定了雅間?”

    那一身書生長袍打扮的白瑩瑩聽到小二哥一連串的問話,用手掩着口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道:“咳..咳..咳,小二哥且去忙,我只是來觀賞消遣一番,不勞煩小二哥了,”那白瑩瑩說罷便向大廳走去。

    一旁的小二哥滿臉堆笑的說道:“客官請便,若有吩咐,請招呼一聲便是。”

    陳子善見那長袍書生和丫鬟在身邊走過後,眯着眼笑着對楊雲帆說道:“師弟,你看出這書生的古怪了嗎?”說完拿起茶杯慢慢品起茶來,等着楊雲帆的回答;

    楊雲帆聞言一愣,復又打量了那長袍書生一番,見那書生一身長袍,顯得格外寬大,與書生的身材明顯不符,清秀的面龐,卻讓那鼻下一縷鬍鬚顯得格外突兀;

    沉思過後,楊雲帆把頭轉向陳子善說道:“那書生並非是個男人。”

    陳子善微笑着點點頭說道:“不錯,師弟眼力有所長進啊!”說完輕輕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但楊雲帆接下來的話卻讓陳子善剛剛飲下的茶水噴了出來;

    只聽楊雲帆又說道:“那書生並非是個男人,應該是個宦官吧!”

    “噗~..…咳..咳…咳,”陳子善被楊雲帆這神奇的腦回路刺激的實在是沒忍住,噴出的茶水嗆的直咳嗽;

    “師弟,你怎麼會看出那書生是個宦官?”陳子善一臉便祕的表情看着楊雲帆,想笑又笑不出來;

    楊雲帆被陳子善這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說道:“師兄,你怎麼這麼大的反應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沒覺得這書生跟前幾天去我楊府跟隨王大官宣旨的小宦官很像嗎?一樣的清秀,一樣的沒有喉結,而且那鬍鬚看上去也是粘上的,應該也是面白無鬚!”

    聽完楊雲帆一番分析答疑之後,陳子善笑着對楊雲帆說道:“師弟只答對了一半。”

    “哦?師兄高見,師弟洗耳恭聽。”楊雲帆見陳子善說自己只答對了一半,便來了興趣;

    陳子善又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說道:“首先,師弟說的沒錯,這書生並非是一個男子,而是一個女子;”

    “女…女人..?師兄何以見得”楊雲帆聞言瞪大了眼睛,喫驚的問道。

    “師弟,你只看到了那人面龐清秀、面白無鬚,又沒有喉結;這些都符合宦官的特徵;

    但是,那書生與丫鬟的舉動過於親暱,而且她們在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還有一陣胭脂香味,最主要的是那書生的耳垂上有一個耳洞,明顯是以前經常帶耳飾留下的,

    所以綜上所述,師兄我才斷定此人是個女子。”陳子善說完下巴一揚,面露微笑,就像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謀士一樣。

    楊雲帆邊聽陳子善描述,邊看向那個書生,發現師兄描述的居然真的一一吻合,不由得讚道:“師兄不愧行走江湖多年,這識人辨人之本領,師弟我望塵莫及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被師弟一番恭維,陳子善心裏十分舒服,口上卻說道:“師弟過譽啦,師兄只不過是經歷的多了,過來人嘛!”

    “呃……”

    正在兩人說笑間,樊樓門外,從皇宮回來的五毒蠱師白樂康,踱步走在大街上,他手裏拿着一個酒杯大小的青色瓷瓶,邊皺眉看着瓶內,邊往前走;

    走到樊樓門口時白樂康停住了腳步,又看了看小瓷瓶然後看了看樊樓,皺眉把瓷瓶的瓶塞擰緊後放進了衣袖裏,朝着樊樓走了進去;

    樊樓的一樓大廳內,女扮男裝的白瑩瑩與小柔正在津津有味的觀看着雜技表演;

    胸口碎大石的表演雖在中原人眼裏都已經司空見慣,但遠從苗疆而來的二人則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表演,不時地吸着涼氣,替臺上的表演者擔心;

    小柔無意間的後頭一撇,忽然看到白樂康正從樊樓的正門進來,正在向大廳內轉着頭掃視,顯然還沒有發現她們。

    小柔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抓着白瑩瑩的衣袖,不顧之前的囑咐,指着門口說道:“小…小姐,快看,大公子找來了。”

    白瑩瑩聞言也是一驚,回頭望了一眼,果然是哥哥白樂康,她見哥哥還沒發現她們,趕緊抓着小柔貓着腰躬身前行;

    她倆貓腰潛行來到楊雲帆與陳子善二人的方桌前時,擡頭見白樂康正向這邊走來,情急之下,見旁邊的方桌有寬大的桌布圍着,便不顧桌旁還有兩個人在飲茶,鑽了進去;

    鑽進桌底前她見楊雲帆滿臉的驚訝,便向遠處指了一指,然後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又挑眉瞪了一眼楊雲帆,搖搖頭,威脅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做聲;

    坐在方桌旁飲茶的楊雲帆與陳子善見二人如此舉動,皆是一頭霧水,舉起茶杯的手愣在半空,不知這二人爲何有如此怪異舉動;

    正在楊雲帆與陳子善二人皺眉對視時,白樂康走到了方桌前停了下來,他也皺着眉,看了一下方桌,他先是對楊雲帆陳子善二人拱了拱手點點頭,然後沉聲對着方桌桌布下說道:“還不快出來,成何體統?”

    白瑩瑩和小柔聞言則是滿臉的堆笑在桌下鑽了出來,等站定後,又回頭用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楊雲帆;

    楊雲帆則是滿臉的無辜,雙手一攤,聳了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

    白樂康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言語,又是對楊雲帆和陳子善拱了拱手,然後對白瑩瑩說道:“我們回去吧。”白瑩瑩則是吐了吐舌頭,沒敢說什麼。

    也就是在白樂康拱手衣袖滑落時,陳子善突然看見白樂康手腕處的蠍子刺青,皺了一皺眉頭,不待白樂康離去忽然說道:“兄臺且慢,”

    白樂康聞言皺了皺眉頭,回過身來,簡短的說了一句:“何事?”

    楊雲帆也是皺了皺眉頭,不解的望着陳子善,不知道師兄喚此人何事;

    陳子善朝周圍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便微笑着說道:“兄臺可是五毒教弟子?”

    聽聞陳子善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白樂康一怔,他望着陳子善,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錯,在下五毒教白樂康,不知閣下是?……”

    見來人果然是五毒教弟子,陳子善爽朗的一笑,說道:“失敬,失敬,我兩人是崑崙派弟子,在下陳子善,這是我師弟楊雲帆,雲帆師弟是天波府楊家人,今日來樊樓赴宴,能有幸遇到白師兄,真是幸會;”

    一旁的楊雲帆也是一愣,沒想到對方竟是五毒派弟子,也是朝着白樂康拱了拱手;

    陳子善聽來人自稱姓白,又聯想到了五毒派掌門人白辰,皺眉思索了一番,然後又問道:“師兄姓白,那五毒派白掌門是......”

    “那是家父,”白樂康拱手說道;

    “失敬,失敬,請白師兄帶我等向白掌門問好,”陳子善也是正色拱手說道。

    一旁的楊雲帆則拱手說道:“久聞五毒派威名,今日能有幸遇到白師兄,真是有緣。”

    還沒等白樂康說話,他身後的白瑩瑩便衝着楊雲帆哼了一聲,說道:“楊雲帆是吧,我記住你了,走着瞧,”

    楊雲帆見對方誤會了自己,笑了笑,不但不解釋,反而對白瑩瑩的男扮女裝調侃道:“這位公子的易容術果然不凡,在下佩服,佩服!”

    原來,白瑩瑩嘴角上粘的假鬍鬚在她生氣之下吹掉了一半,只剩下一半還粘在鼻下,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一旁的小柔發現後趕緊幫她把剩下的一半也撕了下來。白瑩瑩發現自己出糗,一時羞憤交加,瞪了一眼楊雲帆,朝門口走去,小柔也趕緊跟了上去;

    楊雲帆則是尷尬的看了看離去的白瑩瑩,望着白樂康笑了笑;

    白樂康則是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道:“原來是崑崙派師兄弟,幸會;”

    然後又朝走向門口的白瑩瑩指了一指說道:“這是舍妹,久處蠻地,不尊教化,還請二位莫要見怪。”

    楊雲帆和陳子善二人笑了笑,楊雲帆對白樂康說道:“在下也是孟浪了,還請白師兄替在下向另妹賠個不是。”

    白樂康笑了笑對楊雲帆說道:“楊師弟客氣了,不必理她;”他見白瑩瑩已走遠,便不再多做停留,向二人道罪一番,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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