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看到了悲傷。
那是一種絕望的悲傷。
心裏就是一疼，江小小的樣子活像是當初的自己。
面對家裏的改變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離開，帶着哥哥走了。
留下弱小的自己，面對那個陌生的女人，還有強勢的父親，讓他喊對方母親。
原來他們是一樣的人。
“江小小，無論她是誰，你都是你自己，誰都無法影響你。”
江小小苦笑，“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可是有時候還是會影響到，看到某些人的時候，心情還是會不高興。”
勸別人容易，勸自己難。
“我也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跟你一樣，我也有個後媽。大概天下的後媽都一樣，有了自己親生的兒子，自然我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而且我比你慘的是，我媽帶着我大哥改嫁了之後，日子過的順風順水，很滋潤，大哥也是連帶着跟着我媽過的更好，而我早被我媽忘到了腦後，有一次我爸因爲兩個弟弟打了我。
我離家出走去找媽媽。結果我去到了媽媽家，媽媽看到我的時候，把我關在了門外。只是跟我說我不能進去，因爲我必須跟着我爸，我判給了我爸。
大哥和媽媽就冷漠的站在門後面，隔着玻璃窗那麼盯着我。似乎我是一個陌生人，我是一個打亂他們所有生活的一個陌生人。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沒有媽媽。”
江小小聽到顧傑哀傷的聲音，不由得心底酸澀，原來這個世界上受苦的人，不是她一個。
“我說這個不是給你訴苦，也不是讓你感覺世界上比你還苦的人，還有隻是告訴你，不是有句古話，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有經，我也有經，所以我們要勇敢地活下去，陽光的活下去。
我們活給我們自己，而不是活給任何人，江小小繼續做你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然的話，我就不和你搭夥。免得被你給帶歪了。”
江小小突然噗嗤一笑。
“顧傑，你啊，還真不會哄人。就你這種勸人的方法，這不叫勸人，這是往別人心上扎刀子。”
顧傑會心一笑，江小小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就像是冬日裏的暖陽，讓人心頭暖融融。
“走吧，大雪過後叫上張秀梅，劉斌，咱們四個人上山去打野雞，今天給咱們改善生活，怎麼樣還喫你上次的烤雞？那個烤雞我可是吃了意猶未盡。
不高興的時候就喫東西，喫飽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不會存在。”
顧傑話題轉換的讓江小小不由得嘴角勾起了笑容。
顯然這位不常安慰人，只能用這種方式去安慰她這個搭檔。
其實顧傑是個不錯的人。
不過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不然可是要遭雷劈的。
“好啊，多叫幾個人，咱們一塊兒上山。說不定能抓不少獵物回來之後，要是能抓一頭野豬就好了，咱們還弄個烤乳豬。我給大家繼續做叫花雞，而且咱們這一次調料足，絕對香的你們連手指頭都喫下去。”
江小小說到喫，心情的確愉快了，這種愉悅大概是因爲食物分散了更多內心的陰霾。
怪不得人家說食物就是力量。
“好，你等着去換厚點兒的衣服。我去找他們幾個。”
等到羅士信和江詠梅他們幾個知青在知青點兒安頓下來的時候，江小小和顧傑他們早就已經上了山。
江小小戴着一條紅圍巾，這條紅毛線織的圍巾戴在脖子上。
因爲針法精湛，而且這條圍巾織出的效果很好。
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張揚，但是帶着一種熱烈的美。
尤其是四周白雪皚皚，趁着這一抹紅色，居然讓人感覺到一種絕處逢生的希望之美。
顧傑都不由得多打量江小小几眼，江小小生的美。
這一點他從來不否認，所有知青點兒的男知青都知道這一點，不少人私下裏都說江小小就是這個知青點兒的一朵花。
而且不少男知青都在打江小小的主意。
這個女孩兒身上的美，是那種讓你很難忽略的美，一眼望去，你就能記住她的美。
帶着妖豔，帶着奪目，讓你絕對不可能忘懷，可是隨着相處以來的日子，他已經忽略江小小身上的美貌，這個女孩兒用她自己無所不在的能力告訴你。
簡直驚豔的可以征服你的胃，而現在戴上這條紅圍巾，在白雪中大聲的歡笑。
那燦爛的笑容，雪白的牙齒，璀璨的目光，讓人看了之後絕不可能忘記。
一個雪球砸在顧傑腦袋上。
顧傑激靈一下反應過來，卻看到江小小嘻嘻笑着逃開。
身後王順一個雪球追過去，在紅豔豔的圍巾上綻開白色。
“好你個王順！敢偷襲我！”
江小小扭身抓起一團的雪花，在手裏團成一個糰子。
一邊跑的飛快，一邊做反擊準備。
張秀梅急忙撲上來救援。
一個大雪球，讓王順滿臉開花，還順帶着成了一羣人襲擊的目標。
王順眼都睜不開。
“你們……你們欺負人！”
“顧傑！老大，救命！”
然後終於一把抹去眼睛上的雪，卻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
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老大顧傑，一本正經的一個雪球砸在他腦袋上。
“老大，你……怎麼和他們一樣。”
“啊！我要報復你！”
雪球大戰開始。
顧傑看到四處逃竄的江小小躲在自己身後。
挺身拿着手裏五六個雪球迎上去。
一頓操作猛如虎，然後面前的五六個人節節敗退。
等到顧傑手裏沒有雪球的時候，江小小迅速跳出來，“顧傑，你快來，我這裏有雪球，剛纔是你救了我，現在輪到我了。”
果然江小小懷裏抱了一堆雪糰子。
得意的眨眼睛，那樣子還真的得瑟的不行。
顧傑笑了，那笑容瞬間驚豔了江小小。
就知道上輩子顧傑就是知青點的一霸。
帥的沒天理。
這笑容真是讓人小心臟不得不怦怦亂跳。
江小小几乎把持不住，但是她勉強保持聲音平靜。
“好，我來！”
修長的大手，骨節突出，充滿力量，隨着距離的縮短，江小小心跳驟然加快。
該死的，這個男人突然接近她幹什麼。
想往後退一步。
可是顯然顧傑更快。
大手從她懷裏抓走幾個雪球。
速度很快，快到江小小沒有顧反應過來，只剩下被他的手掌碰觸到的那一瞬間產生的炙熱。
剩下的時間，是顧傑碾壓的時刻。
他們贏了。
顧傑回眸，眼神都是滿溢的興奮，“我們贏了。”
江小小揚起笑容，“是啊！贏了！快抓野**！”
隨即不動聲色的走到張秀梅身邊，心跳速度似乎減弱很多。
天啊。
自己可得腦子清醒一點，這個男的是禍害。
上輩子還不夠慘？
顧傑剩下的時間都沒機會和江小小說話。
江小小不是忙着幫張秀梅抓野雞，就是在忙着給所有人幫忙，唯獨除了他。
顧傑氣悶。
不過大獲而歸是真的。
抓到了五隻野雞，兩隻野兔。
所有人歡呼。
這可是肉，不花錢的肉。
江小小激動的繞到另外一側，幫着王順堵野雞。
五個人合圍。
這樣他們又多了一隻野雞。
“這邊！這邊！”
“小小！那邊！那邊！別讓它跑了！”
然後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
江小小一腳栽了下去。
江小小几乎想要罵人。
她就抓個野雞，這是要命？
突然坍塌的雪塊，露出了隱藏的懸崖。
江小小已經栽下去。
隨即覺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腕。
可是下沉的力量讓江小小醒悟，他們一起掉了下去。
隨着江小小的尖叫，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小小和顧傑消失在懸崖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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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大家的要求就一塊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