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這個小女孩恐怕就是方誌信當初說起來在農場夭折的小女兒。
看着瘦弱的孩子,她當然知道方誌信曾經說起她這個女兒,有報道說方誌信的這個女兒,因爲天生身體弱,而且沒有奶粉造成這孩子先天不足。
熬了沒有一個冬天就去世。
認真的說,算起來現在可是這孩子的第一個冬天。
難道說就是這個冬天孩子沒了?
這樣可不行。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功夫,想着怎麼能挽救這孩子。
院子裏傳來一個聲音。
“魏大爺,魏師傅,您怎麼過來了?”
顧傑和江小小猛然之間醒悟過來,這是那個看門的大爺過來,估計是催他們離開,畢竟這個地方他們可不能久留。
江小小趕緊把孩子塞進了方誌信的懷裏,顧傑和江小小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顧傑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方誌信。
兩個人眼神對視。
方誌信衝他點點頭,顧傑沉默的轉身,推開簾子,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魏大爺看到他們兩個從屋子裏走出來,臉色沉了沉,但是沒有多說,只是衝他們兩個招了招手。
“你們這兩個孩子凍壞了吧?進去烤烤火,咱就趕緊走,去我的門房烤火,別在這裏烤。”
理都沒有理剛纔和他打招呼的人。
江小小几乎是笑着走了上去,一伸手就攙住魏大爺胳膊。
“大伯,剛纔可把我凍壞。本來是想借他們這火烤一烤,誰知道里面凍的跟冰窟窿一樣,合着我在裏面就沒緩過勁兒來。大伯,您還是帶我去門房吧,我連一口熱水都沒喝上。”
“你這孩子,這裏能是你來的地方,這裏自然沒有熱水喝。”
魏大爺笑了一笑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
顧傑急忙跟在大爺身後,當他們走出大門的一瞬間,纔看到大門牆角那裏正站着兩個少年,冷冷的望着這裏。
魏大爺拿鐵鏈把大門鎖上。
一回頭假裝猛然纔看到這兩個少年。
“喲!李狗子,你怎麼在這兒啊?”
那少年一聽這個名字,立刻臉一下子就漲紅了,惡狠狠地問道,“他們兩個是誰呀?不知道這裏不能隨便讓進去,爲什麼讓他們進去,是不是他們有什麼企圖?”
另外一個少年也惡狠狠的走了過來,一把就從顧傑的背上把揹簍掀開,看到裏面空空蕩蕩,只扔着兩個布袋子,不由得泄氣。
“說!你們這揹簍裏剛纔帶進去什麼了?”
顧傑假裝瞪眼。
“我這就是個空筐,啥也沒帶,我能帶進去啥呀?俺到那裏去不是看牛能帶啥進去啊?”
兩位你們有證據?沒有,那我可不認,我今年還想當積極分子。”
顧傑義憤填膺的樣子,倒把兩個少年給唬的一愣一愣。
“你是誰啊,領導憑什麼表揚過你?”
“我哥是十三生產隊的,張繼偉和劉科長都親自表揚過我哥,因爲我哥在機械方面特別有才能,能修不少的機器。
我們生產隊的拖拉機也是我哥修的。
憑什麼不能表揚?”
江小小在旁邊敲邊鼓,就不信搬出來張繼偉這尊大佛,這些人還能去找他們麻煩。
果然兩個人一聽到這話,立刻縮了縮脖子,雖然他們誰都不怕,可是到底張繼偉不一樣,他們惹不起。
聽說他們要是敢犯到人家手裏那是照收拾不誤。
兩個人立馬陪了笑。
“誤會誤會,誰曾想一場誤會。全都是我們的錯。”
人家既然賠禮道歉,顧傑自然不能抓着不放,這些小鬼得罪了,恐怕以後說不定還給裏面的人使絆子。
“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們是不是能走了?”
兩個少年點點頭,可是還是有點兒狐疑,兩個人望了一眼牛棚裏面。
“魏大爺,你還是把門打開,我們得進去檢查一下,省的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你可擔待不起。”
魏大爺賠了個笑臉,他也不敢惹這些人。
這些少年混不吝,說不準得罪了他們,還真敢上自己家去。
於是打開了大門,兩個少年進去搜了一圈,聽到裏面罵罵咧咧的罵聲,摻雜着孩子微弱的哭聲,過了一大會兒,兩個少年出來手裏什麼都沒有。
氣哼哼的走人了。
魏大爺負責任的把大鐵門又鎖了起來,領着自己的侄子,侄女直奔門房。
他們一進門房關上大門,門房屋裏一股熱氣撲面,門房裏生着一個蜂窩煤爐子,整個屋子裏散發着一股熱騰騰的氣息,比起剛纔那牛棚簡直暖和的像是一個在春天,一個在寒冬。
門房裏並沒有人,一關上門魏大爺就沉了臉。
兩個人一看這樣子就知道魏大爺大概是猜出來他們兩個是幹什麼的,而沒有把他們揭穿出來,人家已經是心善。
這年月就是最親密的人說話都需要分寸,知人知面不知心。
明知道你們去幹什麼,還能忍着不說,人家真的算是大善人。
“你們兩個想幹嘛?我跟你們說,就這麼一次,下不爲例。簡直是給我惹禍!差一點被你們兩個小崽子把我給摺進去。”
魏大爺氣哼哼的坐在爐子邊,端起自己的茶缸,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顧傑一看這個樣子,悄悄扯了扯江小小的袖子,做了一個動作,用口型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