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生產隊裏一問,不少社員一聽說是來找知青的江詠梅的,不由得都看起熱鬧。
“你是江詠梅的媽?”
吳淑華感覺到不對勁兒,社員們一嘴大碴子味兒。
本來農村裏的人,看到到他們這些城市裏的人本能的,會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向來都是城裏人高人一等,可是現在這些人問自己話的時候,臉上帶着那表情,似笑非笑,看起來活像是看自己的熱鬧。
吳淑華覺得不太對,難不成這裏出了什麼事兒?
笑着回答,“我是江詠梅的媽媽。”
“哎呦,原來你就是江詠梅的媽媽呀,你可是養出來一個好女兒。”
話雖然聽着像是好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聽着不是滋味。
“知青們住在哪裏?”
到了這個時候,吳淑華也意識到可能裏面有什麼事情不太對。
有老鄉指了指坡上面。
“那不坡上面就是知青點兒,所有的知青都住在那裏,你去了一打聽就知道。你來的還真夠巧的。再要晚來兩天,江詠梅和羅士信就去開荒了。”
吳淑華心裏咯噔一下,開荒?
開荒是幹啥?是她心裏理解的意思?
她來不及問鄉親們,主要這些人說話眼神都怪怪的。
巴不得立刻見到女兒,立刻拎着東西直接往坡上走。
“什麼東西呀?還真以爲自己是高人一等啊!”
“城裏人怎麼了,城裏人養出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人家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看樣子這當媽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背後隱隱傳來的聲音,讓吳淑華又羞又憤。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想必女兒在這裏出事兒。
急急忙忙衝到坡上。
一下子和江詠梅打了個照面。
江詠梅本來他們第二天就應該去縣裏扯結婚證,可是第二天去了縣裏,才知道縣裏正在進行整改。
縣裏開大會,婚姻辦事處也在開會,像他們這種情況只能回去等兩天。
開完三天的會,就可以正常工作。
兩個人都有些慶幸,要不然第二天扯完證,估計就送他們去開荒。
在村子裏跟底下的社員打聽一下,才知道原來開荒可不是什麼好乾的。
聽說開荒的地方比生產隊裏苦多了。
兩個人心裏都是暗暗後悔,這一次還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能晚去一天,自然是心裏高興。
江詠梅出來倒水,一眼看見了母親手裏的臉盆兒,咣噹一聲落了地。
滿含熱淚地撲向了吳淑華。
緊緊的抱住了母親,“媽,你怎麼來了?”
吳淑華看到女兒落淚,就知道女兒絕對受了大委屈,心裏也是酸楚。
她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沒想到卻到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受了這麼大的罪。
“媽聽說你要結婚,這不是來看看你。”
江詠梅一聽到母親這麼說,再看看母親手裏大包小包拎的東西,立刻得意起來。
就算這裏所有人看不起她,可是自己結婚有自己媽來看望自己,足夠讓她炫耀。
“媽,你快進來,跟我進窯洞。”
拉着母親進了窯洞,這會兒窯洞裏只有趙茹和許雅芝。
自從趙敏搬走之後,另外一個女知青董潔搬了過來。
誰讓這裏窯洞到處都擠滿了人,五個女知青擠一個炕的事情經常發生。
前兩天隊長還說了。
這兩天農活兒一旦不忙的話,就讓他們自己修窯洞。
給他們解決一下住房困難的問題。
趙茹和徐雅芝一看到進來一箇中年婦女,一看衣着打扮和手裏拎的東西。
立馬領會到,肯定這是江詠梅的媽媽。
“江阿姨好!”
“江阿姨好!”
兩個人立刻禮貌的打個招呼。
吳淑華笑着和兩個年輕姑娘打招呼。
能看出來兩個女知青應該也是出身不錯的女孩子。
“你們好,你們好,我來看看詠梅和小小。”
這會兒不得不把江小小提一下。
彰顯一下她這個做後媽的,可沒一碗水端不平。
“行,阿姨,你們先坐,我們兩個還有點兒事情要出去一下。”
兩個人有眼色,把窯洞的空間留給了江詠梅和她母親。
吳淑華急忙從兜裏掏出了一把水果糖,硬是塞到了趙茹和徐雅芝手裏。
“阿姨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一人喫倆塊兒糖,甜甜嘴。”
兩個人想要推辭,結果被吳淑華硬是塞進了兜裏,兩個人只好走出去。
江詠梅一看兩個人走了,立馬衝着她媽發脾氣。
“媽,你給他們兩個幹什麼呀?他們兩個跟我關係一點兒都不好,平常老是欺負我。”
吳淑華一看女兒還是跟城裏那會兒一模一樣的脾氣,不由得嘆口氣。
“你這孩子呀!無論怎麼樣面子上的人情總要過得去,你以後在這裏還不一定要待多久。總不能老是和人有矛盾。無論心裏怎麼想,都要記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相見什麼呀?他們估計都看不起我。”
江詠梅現在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
“傻孩子,你好好跟我說一說,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之間你和羅士信就要結婚?”
吳淑華到現在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內情。
江詠梅這才把這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吳淑華聽到這裏,那是恨鐵不成鋼。
“你說說你,你非要招惹江小小幹什麼?既然她不搭理你,你好好的在知青點兒過你自己的。這回好了吧?害人不成終害己。多虧這一次我沒讓江叔叔打電話過來。
我要是讓你江叔叔打電話過來,知道了這件事,你看一看你江叔叔會怎麼對你!”
吳淑華一想到這裏也是嚇出一身冷汗,江建國那個人好面子,要是知道女兒幹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說不準還真的以後不管江詠梅。
“媽,我不要和羅士信結婚。”
江詠梅見到母親猶如見到了主心骨,立刻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明知道羅士信會對自己不好,兩個人和仇人一樣,嫁給羅士信自己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