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媽……我們是爲了幫人！”
湯圓開口，每次被抓到調皮搗蛋的時候，他都會有一大堆慷慨激昂的話可辯。
糯米只是不說話，不過揚起的小臉上也是滿臉的焦急。
似乎在等待湯圓和媽媽分辨清楚。
“你們能夠想到幫助別人，媽媽很高興，因爲這表示你們是善良的人。”
果然，江小小的這句話，立刻讓兩個孩子臉上燃起了興奮的希望。
“可是你們幫助別人是一件好事，爲什麼要撒謊呢？難道告訴媽媽實際情況，媽媽會不同意你們去幫別人嗎？撒謊是最不應該的一件事。
因爲你們用這種方式來幫助別人，反而降低了你們做好事的成就感。
我知道你們聽不懂，但是就是說你們撒謊起到的負面作用超過了你們做好事的正面作用，現在你們要受到懲罰。給我靠牆站。”
江小小母性的本能知道他們快造反。
這種狀況越來越常發生，隨着他們長大，他們不斷測試她的底線。
絕不可以示弱。
不管面對的是壞人，還是不聽話的兩歲小孩。
“媽媽，我們錯了，可不可以不去？”
小小的湯圓已經學會討價還價。
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辯解。
“不行，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
江小小堅定地說，指着牆角。
“立刻去！”
湯圓噘着嘴慢吞吞地走到牆角，狠狠地踢了一腳牆角的花盆。
江小小咬牙，湯圓還沒意識到犯錯。
她快步跨過花盆抓着他的手臂，拍打他的小屁屁。
“湯圓，你很清楚不可以撒謊，你們說謊就是錯誤，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能撒謊來替代一切！”
“現在站在牆角反省十五分鐘，直到你們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湯圓立刻嚎啕大哭，眼淚流得滿臉，但江小小隻是指着糯米，提高音量說道。
“你，糯米，知道爲什麼錯了嘛？”
糯米有些叛逆地陰沉着臉，但還是委屈的嘆口氣低下頭。
“媽媽，我們不該撒謊，應該直接告訴你我們要幫助多多！”
他的語氣如此憂鬱，江小小必須得咬着嘴脣才能忍住不笑。
她從慘痛的經驗中學到，對這兩個孩子半步都不能讓，否則他們會爬到她的頭上去。
“還有呢？”
“我們不應該偷偷摸摸給多多送雞翅膀，我們該告訴媽媽。”
糯米狡黠得歪着腦袋追問江小小。
“媽媽，我們下一次告訴你，是不是媽媽就會同意我們這麼做？”
江小小摸摸孩子柔軟的黑髮，兩個孩子頭髮濃密，總是讓自己心軟。
柔聲說道。
“會的！”
糯米立刻像是小雞喫米一樣的點點頭，“湯圓，快來，我們錯了，趕緊認錯！媽媽同意我們幫多多了！”
湯圓梗着小脖子，像一隻鬥戰鬥的小公雞一樣，還準備和江小小抗爭一下。
結果一聽到弟弟的話，立刻跑了過去。
江小小微笑，他們都不會知道，他們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瞪着又圓又大，還會不自覺的眨巴一下眼睛。
希望他們長大的時候還會這樣。
也許自己就不用太發愁。
隨着他們長大，江小小意識到養育一個孩子幾乎是一場鬥智鬥勇的人生。
而她居然是兩個。
天知道這一對雙胞胎讓自己的人生多了多少樂趣。
湯圓和糯米頭低得不能再低，一副可憐巴巴的慘狀。
兩小隻一向很會察言觀色。
他們非常勉強的站在牆角，彷彿有無形的枷鎖拖着他們的腳，每一步都無比艱難。
他們走得有很慢，慢到恐怕等他們站在牆的時候，都該上大學了。
無論如何他們終於走到了，兩個人萎靡不振地站在那裏，盯着眼前的牆壁，似乎眼前能出現花朵。
“十五分鐘！”
江小小再次忍住笑。
兩個小屁孩顯然覺得人生就此絕望，整個身體表現出到死都無緣離開這個角落的頹喪。
“我很乖。”
“我也很乖，我都沒有說話。”
“你們很勇敢！”
江小小伸手摸摸他們的黑髮。
“像個男人一樣接受處罰是最勇敢的！”
他們動作一致的擡起頭，睜大一雙黑眼眸。
“真的？”
“真的！我們很勇敢？”
湯圓挺起小小的肩膀，若有所思地看看糯米，糯米不服氣的也挺起胸脯。
高昂着無比驕傲的腦袋問道。
“媽媽，我比湯圓勇敢嗎？”
“你們都是媽媽勇敢的兒子，你們懂得保護弱者，願意節省自己的食物幫助別人，已經是很勇敢的孩子。當然不說謊的話，那就是完美的！”
湯圓困惑地歪着頭。
“媽媽，我們是完美的拖油瓶嗎？”
江小小有點被這話震驚地僵立當場。
“你們是從哪裏聽來這句話？”
糯米看起來更困惑了。
“多多說的，他媽媽說他是拖油瓶，我們也是你的拖油瓶嗎？拖油瓶是兒子的意思嗎？”
“拖油瓶不是兒子的意思，拖油瓶是……”
江小小思索該怎麼解釋這個詞語，不讓這些話帶給多多傷害。
這個趙茹什麼話都能胡說八道，對自己的兒子說出拖油瓶這種話，難道不知道會對一個孩子帶來多麼大的傷害？
她不該覺得趙茹改邪歸正，對自己的孩子都能這麼刻薄的人，怎麼可能改邪歸正！
“拖油瓶是什麼？媽媽！”
江小小嘆口氣，“算了。”
“等你們大一點就明白了！反正拖油瓶的話再也不要說了。媽媽不喜歡聽到！”
如果江小小說出不喜歡，也許他們兩個很快就會忘掉這件事。
纔怪！
江小小堅決地相信他們會私下反覆回味，然後在最尷尬的時候語驚四座——很可能就當着老太太老爺子的面。
到時候就會很尷尬！
“乖乖認罰！”
她拍拍他們的肩膀下令。
“我十五分鐘後回來。”
“十三分鐘！”
湯圓說，稍微拿回一點精氣神，怒視着江小小。
江小小看看錶，他們真的只要再呆十三分鐘就好。
處罰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分鐘。
沒錯，她有時會被自己的兒子嚇一跳。
他們兩個才兩歲就已經都會數到二十，但她還沒教他們算數。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跟誰學到的。
認真地說他們其實沒有時間觀念。
也許他們只是在只聽不說的過程中，不知何時學會了算數技巧。
聰明的還讓人擔心！
江小小摸摸他們的頭髮，“對！十三分鐘！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