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眸光一閃,看着對面並沒有動彈的人道:“老爺,您是不是該過去瞧瞧?”
宋致慶有幾分不自在,嗯了一聲。
沈姨娘挑眉,這有點反常。
三房一妻兩妾,其實最受宋致慶寵愛的,應該算是白水蓮那蓮花一樣的人兒,他的態度也是這樣表明的。
至於自己,後來的,還在新鮮期,當解語花一般了。
可近來這些日子,宋致慶來墨韻居的時間多了,便是晚上不留主臥,也都在東廂房裏住下,去悠然苑的的次數卻是肉眼看見的少了。
沈姨娘有自知之明,可不會覺得是因爲自己懷裏揣着個寶貝疙瘩,才引得對方重視前來相伴,必定是因爲別的事。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兩人吵架了,瞧着也不太像。
沈姨娘兀自沉思着,宋致慶自己也是左右沉疑,自打老大在他面前敲打過後,他這心裏就落了一根刺,總忍不住去想,白水蓮是不是真的和他最初所見的一樣清白,還是戴着一張他看不穿的面具。
如果是,那她這個面具又戴了多久?
宋致慶有些慌,若白水蓮當真是那什麼餘孽安插過來的奸細,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會不會把他當謀逆論處?
便是帶着這些疑慮,他纔不敢去悠然苑,縱有逃避的姿態,又有想等宋致遠拿出實質證據的意思。
“老爺?”
宋致慶回過神來,擡起頭啊了一聲,站了起來道:“那你歇着。”
沈姨娘起身,陪着他走到門口,目送着他出了院門,便搭着貼身丫鬟彩雲的手回了屋,想了想,又道:“取了大氅來,我去尋夫人說話。”
“沒事,小心走着就行。”沈姨娘摸了摸腹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魯氏正和宋如薇說着話,聽得沈姨娘過來,便看了一眼南窗外的天色,讓丫鬟掀了簾子。
沈姨娘扶着丫鬟的手走進來,剛要行禮,就被魯氏免了。
魯氏嗔道:“你是雙身子的人,就莫要多禮了,仔細傷了孩子。”
“夫人體貼妾身,我也只有感激的份,卻是禮不可廢。”沈氏雙手搭在腰間,淺淺的行了一禮才起。
魯氏也有些無奈,讓丫鬟扶了上坐,又吩咐砌了桂圓茶給她。
宋如薇也給沈姨娘行了一禮,也不打擾兩人說話,退了出去。
“眼看着天色見沉,你怎麼過來了?萬一中途下雪可怎麼辦?”魯氏關心地問。
沈姨娘道:“丫鬟僕婦都跟着呢,真要是下雪了,差人去取了雨傘擡了軟轎就行。”
“那也不能大意,這才堪堪的坐穩胎呢。”魯氏看了一眼她的腹部,嘆道:“你要是個有福氣的,保佑這一胎是個男娃兒,將來你也有個依靠,洲兒也有個親兄弟幫襯了。”
沈姨娘手放在腹部上,笑道:“是姑娘還是哥兒,妾身都喜歡,都是夫人的孩子,都指望着夫人教養呢。”
魯氏聽了,心下又有些嘆息,論聰明,只怕自己也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