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驚蟄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銅幣,每一個上頭都印着光芒四射的圖案。
“我家大少爺就喜歡聽奇聞異事,你只要說得好,賞錢還有更多。”
旅店老闆看着桌上的一大把銅幣,貪婪地嚥了咽口水,還是用着略帶乾澀地嗓音說道:“客人,我……我說了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我這店就開不下去了。”
說着話,旅店老闆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那些銅幣。
方驚蟄一看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還得加錢!
他微笑着又從荷包裏拿出了一枚銀幣,要知道雖然這裏的貨幣有金銀銅三種,但是金幣那基本上是隻聞其名不見身的存在,一般的農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幾次銀幣。
方驚蟄發現,當他拿出銀幣的時候,旅店老闆的目光一下就轉移了目標。
他甚至想上下左右挪動一下,就跟平時逗小區裏的流浪貓一樣。
當然,流浪貓可比這旅店老闆可愛多了。
“夠了嗎?”方驚蟄將銀幣放在了斑駁的櫃檯上。
其實他原本並不想拿出銀幣的,但是這個旅店老闆明顯是個老滑頭,不下點本錢怕他不肯說,到時候那些銅幣可就等於白扔了。
“這個……”旅店老闆舔了舔嘴脣,笑道:“夠了……夠了夠了……”
他剛要擡手將桌上的錢收入櫃檯,方驚蟄伸手一檔,眉毛一挑,“先說,再拿錢!”
旅店老闆搓了搓手,又看了看店門外,這才示意方驚蟄湊近一些。
“這事兒都有二十來年了。據說是在是二十六七年前,大祭司接到了光輝的預告,說安蒂亞城會成爲女巫的聚集地,所以就派遣了光輝之下最忠誠的僕人來抵禦這裏源源不斷的女巫。”
方驚蟄一臉嚴肅地問道:“那原因呢?”
“啥原因啊?”
“爲什麼這裏會成爲女巫的聚集地?”
旅店老闆搖了搖頭,“……這我哪兒知道,你去問問街上那些讀經員,他們也許知道原因吧。”
雖然明顯感覺到旅店老闆沒有完全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但是想來也是因爲他不敢再多說了。
如果真的只是抓捕女巫,整個城市不會這麼蕭條。
恐怕是有某種不能對外說明的原因,才讓那個所謂的大祭司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這時,方驚蟄眼前的遊戲聊天欄又跳了出來。
“袁綠蕊:你們要快點過來了!”
“方驚蟄:出什麼事了?”
“袁綠蕊:我剛纔放了植物出去探查,根據它們的反饋,這批被抓來的所謂女巫,有一部分會在今天夜裏被處死。”
“李墨野:不對啊,女巫都是白天行刑的。”
“方驚蟄:所以,他們知道你們其中大部分根本不是女巫!”
“袁綠蕊:沒錯,剛纔有兩個女孩子,身上有一種奇怪能量波動,她們已經被帶出去了,我想那兩個纔是真的女巫。”
“方驚蟄:知道了,我們這就去找你們,如果有危險你們就直接動手。”
“陳破:老婆等我,馬上到!”
等方驚蟄、陳破和李墨野離開旅店。
……
方驚蟄根本沒用上袁綠蕊留下的植物,就很快找到了她們被押送的方向。
當然,這要歸咎於這稀爛不堪的地面以及前幾天的一場大雨。
在市政建設這方面,一路走來方驚蟄在光輝騎士團的地盤,就沒發現有任何一個城鎮比黑暗議會治下好的。
據說這還是考慮到胡亂傾倒排泄物可能會引發疾病,這纔在前幾年強力推行了糞車的舉措。
不然,方驚蟄他們怕是連馬車都下不去了。
泥濘的地面雖然不良於行,但好處是任何痕跡都不容易被掩蓋。
比如,那兩道重重的車轍。
袁綠蕊說馬車是精鐵打造的,周圍好嵌合了木板,再加上裏面五個姑娘的重量,這馬車的分量絕對不會太清。
路面上那些淺淡的痕跡都可以被忽略,所以完全不用陳破來辨認植物。
只是跟着車轍走了兩個路口,方驚蟄就停下了腳步。
“咋不走了?”陳破到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說道:“還是我來看我老婆留下的植物吧。”
“不用,我想我知道她們被送去什麼地方了。”
說着話,方驚蟄用手指了指遠處在半山腰的一幢三層建築。
白色的石頭牆體在周圍翠綠色樹木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突兀。
那建築看起來比黑暗議會的那個要小了不少,而且高塔也從五個減少到只有一個。
不過在建築的前方有一大片空地,只是這麼遠也看不清楚是做什麼用的。
“那裏應該是安蒂亞城的城主府。”李墨野說道。
方驚蟄點點頭,“這裏所有的城主都是由光輝騎士團任命的,所以把她們押送到那裏也合情合理。”
……
與此同時,袁綠蕊和姜然這邊,忽然有人打開了關押她們的牢房門。
“你——出來!”穿着白色長袍的讀經員指着袁綠蕊命令道。
袁綠蕊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弱弱地問道:“去……去哪兒?”
“出來就知道了!要是你通過了光輝的淨化,你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袁綠蕊臉上裝出高興的模樣,右手卻在姜然手裏點了幾下。
姜然馬上會意,一臉期翼地說道:“我……我能跟她一起嗎?我也想接受光輝的淨化!”
那個白色長袍的讀經員,看了看姜然的臉和腰身,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猥瑣,隨後他點點頭,“行吧,你也一起過來吧。”
接着兩人被帶到了一處浴室,好在他們並未進入,而是命令兩個年長的女人帶她們沐浴。
看到浴室,袁綠蕊和姜然都猜到喊她們出來是要做什麼了。
只是,她以爲這些讀經員會隨便找個地方,沒想到還會帶她們來沐浴。
總不能真的是去接受光輝的淨化吧?
兩人磨磨蹭蹭地不肯脫衣服,一旁的老婦女面無表情地說道:“趕緊脫了,洗乾淨,大人還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