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看似雲淡風輕,實則他的右手已經握緊了唐刀。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花臂男忽然開口哈哈大笑,指着方驚蜇說道:“哈哈哈,瞧你們那緊張樣兒!”
說完,他好似並不想理會方驚蟄和顏如雪,開始自顧自地撿起眼鏡男身邊掉落一地的物品。
在眼鏡男剛纔死亡的同時,他身體周圍就憑空出現了一堆東西,不用問也知道,那些都是眼鏡男的道具。
其中,有十一支藍紫色的藥劑尤爲顯眼。
而花臂男的動作看似漫不經心,但其實下手卻快得飛起。
很明顯,他是又不想讓方驚蜇看出這些藥劑的重要性,又怕方驚蜇看穿上手來搶。
花臂男表現出來的種種細節都被方驚蜇看在眼裏,這種把戲他以前在二院見的多了,便帶着嗤笑說道:“如果剛纔我們放他上來,你可沒這麼容易得手。”
果然,花臂男猛地擡起頭,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表情。
“你想怎麼樣?”
“那藥劑我們要一半。”
聽到這話,花臂男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臉上浮現出輕蔑譏笑的神情。
他偏過頭,用手攏着耳朵,對自己旁邊的幾個小弟大聲問道:“他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們聽清了嗎?”
“哈哈哈哈!老大,他說他要分一半藥劑。”
小弟一邊說着,一邊肆意地打量着這兩人,目光經過顏如雪時,還在她身上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個轉。
那目光讓顏如雪一身不舒服,便嗔怒道:“臭流氓!你看什麼呢!?”
“老大,這小妞挺辣啊,要不咱們……”小弟一臉猥瑣地開始蒼蠅搓手。
花臂男臉色一沉,擡手一個巴掌扇在小弟的後腦勺上:“完蛋玩意兒!什麼時候都忘不了你褲襠裏那點子破事兒!”
小弟被這一巴掌扇得頭暈眼花,卻只是捂着腦袋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老子說了多少次了,做事分好清重緩急!你要是再搞不懂,等會兒老子就給你做個手術,也省得你之後壞老子的大事!”
小弟的臉色一變,“不不不……老大,我記住了、記住了……”
訓完小弟,花臂男復又擡直頭,目光和方驚蜇的目光對撞在一起。
如果目光有實體的話,估計現在都要懟出火星子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花臂男纔開口道:“兩支,你要是不同意就……”
“好,你人不要上來,把藥劑扔過來。”方驚蟄馬上說道。
兩支藍紫色的藥劑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然後被方驚蟄準確地接在了手裏。
之後,方驚蟄和顏如雪隔着一層樓的高度,目送花臂男和他的小弟離開了大樓,還順便給破了一個大洞的前門做了一些遮擋。
不過,他這些動作都是做給花臂男看的。
方驚蟄可沒打算放過對方,因爲他相信對方也沒打算放過他。
先前,方驚蟄問對方索要藥劑,其實就是一種試探。
一方面是想看看花臂男有沒有打他們的想法,另一方面就是彰顯自己的實力,迫使花臂男先離開大樓。
先不說對方的技能和道具如何,就單說他手裏的唐刀,如果算上附加屬性,真甩開了打那肯定會把頂層打得一團糟,萬一砍倒了樑柱掀翻了房頂,自己到時候還得另找出路。
所以,方驚蟄故意問對方要東西,就是想表現出一種“我很厲害,你動手前最好考慮清楚”的狀態。
打架這東西,首先看的就是氣勢,氣勢上贏了,架就贏了一半。
不信你看張三爺,一嗓子都把夏侯傑給吼死了。
當然,他也沒指望能拖太長時間,但只要能拖到天黑就好。
回到頂層設備間,方驚蟄看到顏如雪已經將眼鏡男的屍體給處理了。
可能是擔心眼鏡男死了也會變異,所以小丫頭索性將他的屍體順着窗戶給丟到了樓下。
“幹得好。”
方驚蟄由衷的誇讚了一句,這還是第一次在副本里碰到這樣的姑娘,不用他多說就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
“老大,那男的在大樓裏看着咱們呢。這也太囂張了!”花臂男的身邊的小弟一邊回頭一邊不忿地說。
花臂男頭也沒回,不過他臉上卻是陰惻惻的笑容。
“敢問老子要東西,算他是個人物。”
另一個小弟一臉不解:“老大,他可是訛了咱們兩瓶藥劑,真就這麼算了?”
“算了?”花臂男的語調很高,隨後又壓低了聲音,“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老子看他們那個地方挺不錯的,易守難攻。等天黑了咱們悄悄摸過去,把那對野鴛鴦結果了。”
“老大威武!但是天黑之後那些喪屍就開始四處亂跑,會不會有危險啊?”
此時,花臂男跟他的小弟剛剛走進商場大門,他冷不丁地轉頭就是一巴掌,扇在剛纔說話的小弟臉上,怒罵道:“他媽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老子說一句你問一句,你他媽是不是想做老子的主?”
那小弟有些懵了,但還是舔着臉陪着笑:“老大,您可真冤枉我了,我對您的忠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鑑!”
說着還舉起左手三根手指,一副要指天發誓的模樣。
“你他媽的,發誓是舉右手!”花臂男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
隨後花臂男衝着兩個小弟招招手,“你倆跟我好幾個副本了,情份跟那幫人不能比,晚上咱們就說對面的大樓地勢更好,讓那幾個臨時入夥的去打頭陣,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老大英明,老大威武!”兩個狗腿子不要臉地拍着馬屁。
花臂男這才一臉得色,然後拿出了兩支藍紫色的顯形水,遞了過去:“你倆一人一支,這副本肯定不止有喪屍,都機靈點兒!”
兩個小弟感恩戴德地接過了藥水,然後一飲而盡。
……
下午,方驚蟄和顏如雪繼續輪流休息,醒着的人負責嚴密監視樓下的動靜。
對面的花臂男似乎沒有要離開商場的意思,而且快到傍晚的時候,方驚蟄還發現,在商場的兩扇巨大的玻璃門後,竟然還擺了許多簡易的拒馬。
那些拒馬好像都是鐵貨架拆開之後拼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