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兒啊!”
趿拉着鞋張開雙臂就跑去。
周七斤見自家老母親激動的樣子,也是笑呵呵的張開雙臂等着母親來。
誰知,老劉氏一個剎車,一手牽起一個小娃娃就走,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我的乖乖啊,累不累啊,走跟奶奶喫好喫的去。”
周七斤尷尬的放下雙臂,瞪了眼捂着嘴笑的妻子,沖走過來的姚氏喊道:“大嫂!”
蘇氏也跟着喊道:“大嫂。”
姚氏笑着點頭。
蘇氏又朝着還坐在那裏修整農具的周老根和週六斤幾人喊道:“爹,大哥、百里千里。”
百里兩人趕緊起來叫了聲:“小叔小嬸。”
走過去接下兩人背的包袱和手裏拎着的籃子。
周七斤打開籃子,露出裏頭一個個飽滿金黃的秋梨,說道:“這是你小嬸孃家種的秋梨,給你們帶了些回來嚐嚐,去洗洗嚐嚐去!”
周百里周千里喜笑顏開,“謝謝小叔小嬸!”
姚氏朝周七斤蘇氏說道:“回來一路累了吧,去屋裏歇歇喝口水。”
周七斤一屁股做到週六斤旁邊,對姚氏搖頭:“大嫂,我和大哥他們在這說說話。”
蘇氏朝堂屋看了看,說道:“那我和大嫂去看看大丫他們兩個。”
周七斤見妻子走了,回頭和周老根週六斤埋怨道:
“爹和大哥是怎麼回事,大哥受傷這麼大的事多沒和我說一聲,要不是柱子去臨山鎮碰見了我,我都還不知道呢!”
周老根把鋤頭的鐵頭取下,邊細緻打磨,邊應着周七斤:
“你大哥剛出事的時候家裏都忙瘋了,也忘了給你和你二姐捎個信了,等想起來家裏也緩了過來,也不想再讓你們跟着麻煩了。”
周七斤一跺腳:“哪能是麻煩?這是我親大哥!”
“是不是我去了臨山鎮,爹就不把我當自家人了!”
週六斤一聽這話,連連擺手解釋:“七斤,你咋地都是咱們老周家的人,爹可從來沒那麼想過,是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周七斤知道他爹和他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剛那麼問也是他一時想差了。
周七斤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布小包塞進週六斤手裏。
週六斤用手一捏就知道里頭是什麼了,趕緊扔回給周七斤,板正臉說道:“七斤,你這是做什麼!”
“大哥,你是我和蘇孃的一點心意,你不能拒絕。”
兩兄弟你推我往。
周老根放下鋤頭,說了句:“行了。”
“七斤,收起來吧,你在臨山鎮也不容易,你侄女做了個喫食在縣城賣的很好,家裏現在樣樣不缺。”
說起周七斤去臨山鎮,周老根就隱隱心底發酸,他好好的兒子拋下自己的老父老母大哥大嫂,去給人家盡孝去了。
蘇氏出身臨山鎮果農家,家裏就這麼一個孩子,周七斤那時候在臨山鎮一個飯館當夥計,蘇氏經常跟着自己父親去給飯館送果子,一來二去兩人就看對眼了。
誰知道兩人成親不過兩年時間,蘇家那邊就傳出想讓蘇氏和周七斤過去臨山鎮照看果園。
周老根自然是百般不願,這樣一來不就成了他兒子倒插門了嗎?
結果人蘇家又傳來話,只是讓小兩口繼承果園,周七斤還是姓周,周七斤的孩子只要有一個姓蘇就行了。
這下週老根沒了阻攔的理由,只希望兒子出息些拒絕,偏偏周七斤是個疼媳婦的,收拾了東西就帶着懷孕了的媳婦去了臨山鎮。
自那以後,這個兒子就跟嫁出去的閨女似的,幾個月回來一次。
周老根當時氣得差點大病一場,但是沒辦法拗不過兒子,只能對外人都說是兩口子在臨山鎮討生活,連家裏的孩子都不怎麼清楚這事。
這麼久過去,周老根氣也早沒了,見兒子拿出銀錢來,還擔心兒媳婦會不會不願意。
周七斤不知道他爹想了那麼多。
只是一頭霧水。
侄女?雲丫頭?也才十二三歲吧,能做什麼喫食還賣到了縣城去?
週六斤瞧出周七斤疑惑,一臉得意道:
“雲兒造化大,現在廚藝了得!她做的琉璃羹在縣城買的人排成隊咧!一會兒讓雲兒給你們做碗嚐嚐。”
正說着,周七斤八歲的大女兒捧着碗噔噔噔跑到周七斤身邊,拿起勺子就往周七斤嘴裏喂,一臉興奮道:
“爹,你快嚐嚐!好喫!雲兒姐做的琉璃羹好好喫!”
周七斤本來想拒絕,一聽是雲兒做的琉璃羹,猶豫着張嘴吃了口。
嗯?入口香甜細膩,果然是好喫的。
大丫見周七斤點頭,嘴角咧的大大的,開心極了。
剛剛奶奶說給她和弟弟喫好喫的,她本來都不在意,畢竟以前每次來奶奶家喫到最好喫的就是飴糖和點心了,可是這兩樣她外公外婆經常買給她喫。
誰知道今天奶奶端給她和弟弟兩碗這個,說是雲兒姐做的琉璃羹,在縣城賣的可貴了。
她嚐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太好吃了!
瞬間,姐弟倆就化身周雲小迷妹~
還想和周七斤說點什麼,大丫眼尖的看見她雲兒姐去倉庫拿了個揹簍出來背在身上,還放了把鐮刀進揹簍裏。
她弟弟那個小跟屁蟲一直跟在屁股後面,還牽起了雲兒姐的手晃來晃去。
大丫也顧不上吃了,把琉璃羹往周七斤手裏一放,立馬脫兔般跑到周雲身邊,牽起周雲另一隻手,衝周雲靦腆笑笑。
然後衝她六歲的弟弟擠出個鼻音“哼!”
又朝周七斤喊道:“爹,我們和雲兒姐出去玩!”
周雲滿臉黑線,這兩個小孩真是自來熟,她都沒說去幹嘛,就牽着她的手,甩都甩不掉。
沒辦法,帶着兩個跟屁蟲周雲出門往後山走去,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小萬里憤怒的叫聲:
“三姐!你怎麼可以牽別的小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