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注意身體,今天準備的東西本來就少,早點回來,大家累一天早點休息,這幾天看看,要是每天生意都能差不多的話,咱們真要請人了,不然兩邊根本忙不過來。”
或者說把烤麪筋那些小喫盤出去,看怎麼個盤法。
這話周雲沒跟姚氏說,現在說還早,等到時候看生意再定。
這回周雲說請人,姚氏一句話也沒說,沒辦法她也累啊,兩頭都要顧及,真的是分身乏力。
剛到亥時,姚氏一行人就回來了,麪筋還剩了十來個,沒辦法,他們實在熬不住了。
姚氏一回來就看向周雲,周雲搖搖頭,姚氏心中的不安更重。
周百里周千里兩兄弟洗漱完累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周千里眼皮子都在打架,還扯了扯周百里,嘟囔了一句:“我們真是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話音剛落,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咣噹咣噹咣噹!”
周千里一下子沒了睡意,煩躁的揉着頭髮,“大晚上的誰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姐,姐,我是柱子!”男人聲音低沉卻響亮,隔壁養的黃狗被吵起來,汪汪汪叫個不停。
周千里一聽是姚柱子,揉着頭髮的雙手一頓,披上件衣裳趕緊出去。
姚氏和週六斤也沒睡穩,這會兒姚氏比周千里走的還靠前。
周雲和周老根老劉氏也被吵了起來,穿戴整齊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大晚上的來肯定是要緊事。
周雲他們人還沒到前面店鋪就聽到姚氏一聲驚呼:“小梅!”
接着是壓低聲音問道:“這是咋了?”
周雲眉頭輕蹙,加快了腳步。
隔着距離都能聽見姚柱子哽咽着嗚嗚咽咽的聲音。
姚氏也揹着姚小梅往院裏走來,兩方碰上又都跟着急急回去。
藉着月光和周遭街上的燈光,周雲視線落在姚小梅身上,瞳孔猛地一縮。
姚小梅渾身衣衫亂七八糟,甚至還披着姚柱子的外衣,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滿是鞭打的痕跡,應該被打有一段時間了,被鞭打處紅腫得厲害,有得甚至還在往外滲血。
周雲雙眼一暗,心疼不已,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人打成這樣,小梅那張臉更是附滿了巴掌印,這會腫得像個豬頭。
要不是姚氏和姚柱子都在,她哪裏還認得出這是那個清秀可人的小梅?
這會姚柱子也頂着一個黑眼圈,腫起的一個嘴角,另一個嘴角邊還掛着血跡,胳膊上全是青紫發黑的傷痕。
周雲疑惑極了,要知道姚柱子雖然沒有姚氏那麼大力,但是常年逮豬殺豬砍豬骨肉練就的一身腱子肉也不是好惹,現在竟然也被打成這樣?
“都是王大花那個毒婦!”姚柱子緩過來,啐了口帶血的吐沫。
姚柱子眸中帶着嗜血的恨意,眼神能殺人的話,王大花現在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要不是我忘記了給你們的賀禮回去拿,現在小梅就!”姚柱子看了眼傷痕累累的小梅心疼極了。
“我一路問一路找,多虧了他們人多明顯,被人記住了,我才找到他們,那些畜生!竟然直接要把小梅賣給那個癱傻子!”
“小梅不願意掙扎,他們竟然一路都在打她!還是王大花親自動的手。”
說到這兒,姚柱子眼眶通紅,淚不自覺的往下流,拳頭緊握,指甲刺入掌心肉裏,血一點點滴下都感覺不到一樣。
姚柱子沒說自己怎麼把小梅帶回來的,周家人也沒問。
其實看姚柱子身上的傷,就猜也能猜到。
突然。
“啪!”
他猛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蹲下身帶着哭腔抱頭低聲嘶吼道:“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也沒有王大花那個毒婦!小梅也不會受這麼苦!”
老劉氏和周老根看着悲痛欲絕的姚柱子偷偷抹了把眼淚,心裏很不是滋味。
周千里和也出來的周百里在周雲旁邊,氣的攥緊拳頭,王大花要是在都要被打一頓。
周雲摟着只穿着單衣跑出來的小萬里,等姚柱子把心裏的情緒發泄出來纔開口勸慰道:“舅舅,咱們還是先進屋,小梅的傷勢耽擱不得,二哥,你腿腳快,趕緊去請個郎中來。”
姚柱子一聽小梅趕緊站起來,“對對對,小梅的傷!”跟着姚氏進到周雲房間,把人放下。
“姐,我來就是想麻煩你照顧下小梅,她身上都是傷,我一個男人不方便。”
姚氏懂得姚柱子的意思,皺着眉趕他出去房間:“行了行了,跟我還客氣什麼,出去等着吧,我和雲兒看下小梅傷口。”
關上門,姚氏在也端不住,隨着一聲嘆息,肩膀都塌了下來。
朝周雲輕聲說道:“你舅舅啊,攤上這個王大花,喫苦了。”
周雲和姚氏看着解開小梅的衣裳,一陣陣心疼,眼眶都紅了。
王大花一個親孃啊,下手太狠了,後背的鞭傷比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要更加嚴重數倍。
看的周雲手都顫抖,這是什麼仇怨,竟然這樣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僅周雲疑惑,連來看診的大夫看過後都心疼不已,“這麼個年輕小姑娘,這傷不好好治是要落疤的。”
大夫也沒問怎麼被打的,這是人家的家事,但是該提醒的一個不拉。
“治,怎麼都治,多少錢都治!大夫你就好好治!”姚柱子急忙說道。
“行,我這裏開副藥,你們去抓來三碗水熬成一碗藥服下,每日三次,五天後再去醫館找我換藥方,這是玉露膏,每天晚上在傷口上薄薄塗抹一層,用完再去找我,只是這玉露膏藥材貴重,這一瓶就是二兩銀子。”
姚柱子想也沒想點頭,別說二兩,就是二十兩他也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