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仰頭看着前面巍峨的城牆,那硃紅色的沉重城門要比昌陽縣城門寬廣高大數倍,人在門口站着,被無限量的縮小,如同一隻弱小的螞蟻一般。
不僅姚氏驚歎,其他幾人也都是第一次來到京城,一個個瞠目結舌,對什麼都感興趣。
一路進到城裏,更是熱鬧非凡。
周雲也難得露出幼稚的一面,這邊跑跑那邊看看,大大的杏眼忽閃着,像是星辰一般。
這纔是她嚮往的古代啊。
繁華、盛世、昌明。
不過她沒有忘記這一行的主要目的,找到裏邊一個賣香囊的大娘打聽道:
“大娘,打擾您了,您知道維安堂在哪裏嗎?”
大娘愣了一下,看了眼周雲五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和善的笑笑:“知道,維安堂就在籤前面過了兩條街的新民街上,你們是外地人吧?到維安堂求醫的?那維安堂的大夫厲害着呢,肯定能治好!”
聽她這麼誇維安堂,周雲和姚氏週六斤吊着的心稍稍寬慰了些,能讓百姓這麼誇,應該是有些真材實料的吧……
周雲拱手做揖,“是啊大娘,多謝您了。”
那大娘看出來週六斤拿着柺杖腿腳不便,心裏一軟又提醒道:“是給這個兄弟治腿的?那維安堂有位齊大夫治這腿骨方面的很是在行,你們可以去找他看看,不過……收價比較貴。”
齊大夫?
周雲一愣,看來李郎中說的應該是真的,他爹的腿有救了。
“是,齊大夫是嗎?我們這就去看看,謝謝大娘了。”
一行人告辭離開,姚氏攙扶着週六斤,臉上激動極了,“六斤聽到了嗎?這京城的普通百姓都知道那齊大夫厲害,這次咱們一定可以看好的。”
週六斤也是激動的很,只是心裏始終有顧慮:“就、就是……不知道多貴……”
“多貴也要治!”周雲轉過頭來認真道。
“爹,咱們都到了京城了,只要這齊大夫能把您治好,多貴咱都要治。”說着她自信的笑了笑:“您還不相信您閨女的掙錢能力嗎?”
週六斤和姚氏被她逗的一樂,心裏的擔憂倒是拋之腦後了。
走了大半有兩刻鐘的功夫,穿過兩條街,他們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個碩大的招牌:維安堂。
近了看,維安堂是一棟三層的小樓,長着比昌陽縣三四家週記飯館都要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羣絡繹不絕。
周雲不禁感嘆,世道啊,不論是什麼時代,這醫院總是人最多的地方……
她沒有着急帶週六斤他們進去,而是讓曹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客棧,他們一路來風塵僕僕的身上總有些味道,還是想找個地方住下來,洗漱一番再去求醫的好。
沒多久曹金就回來了。
“東家,前面沒多遠就有一家客棧,就是在這條街上的客棧有些貴,上等房一個晚上要三兩銀子,中等房要一兩五錢銀子,下等房是五錢銀子一晚。
不住這裏的話,再往前走幾條街也有客棧,要便宜一些。”
“就住這條街那家客棧吧。”出來求醫還是住的近一點比較好,大不了就住個中等房下等房而已。
一行人到客棧開了三間中等房,姚氏兩口一間,周雲和可兒一間,曹金自己一間。
一道房間便叫了熱水洗澡洗漱,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黑了,一個月的舟車勞頓他們也沒有出門,直接叫了飯菜在房間,喫完便休息下來。
天邊夜色深沉,京城的夜生活比昌陽縣的還要繁華熱鬧數倍,不過這些都打擾不到睡得正酣的周雲他們。
慢慢的,外面的聲音也看是沉浸下來,客棧對面的屋頂上,突然躍上一個一身月牙白衣裳的男人,他手中握着一把長劍,一雙琥珀般的眸子溫柔似水的望着客棧的一扇窗戶。
一個黑衣男人緊跟其後,穩穩站在他的身後。
“主子。”
黑衣人只是叫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黑一,你說,她會接受這樣的我嗎?”
黑衣人一愣,疑惑的問道:“她爲什麼不會接受?”
“因爲……我……”男人停了下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但是他心裏很不自信,他怕,怕這樣的自己不被喜歡……
見他沒有繼續說,黑衣人也沒有再問,只是默默的站在男人身後陪着他,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好主子,其他的不是他該想的。
只是……那個小姑娘有什麼特殊的,主子都回來大半年了,還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明明就是一個長得清秀嬌俏些的普通姑娘啊……
黑衣人不理解,更不理解的是他家文武雙全,卓越無雙的主子竟然就這麼看着那個小姑娘的房間,看了一個晚上。
清晨,朝陽破曉,兩人才帶着一身的寒氣朝露離去。
周雲一個晚上睡得特別好,是這趕路的一個月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天。
喫過早飯,一行人精神抖索的出發。
“這、、、”姚氏看着面前的場景驚呆了。
街上的小攤都沒有出來幾個,維安堂門口就排起了長隊,有夥計看到他們來,立馬走上前:“看醫的嗎?什麼症狀?”
“是是是,腿,腿骨折了沒長好,我們想看齊大夫。”周雲連忙說道。
夥計看了眼周六斤拄着柺杖的一邊,點了點頭,在手裏的紙上寫了寫,然後撕下一半遞給周雲。
“等着吧,你們運氣好,今天齊大夫正好坐堂,前面人不多,等一會應該就到你們了。”
“好的好的,謝謝小哥。”
她低頭看了一看,紙上寫着五號、齊大夫。
她笑着揚了揚手裏的紙:“這醫館的辦法跟咱們火鍋店的一樣呢。”
姚氏自豪的看着周雲:“咱們火鍋店也是跟上了京城這邊的腳步呢!”
“還是咱們家雲兒聰明。”週六斤也是滿眼欣慰看着周雲。
饒是她臉皮不薄,被父母這樣看着,也是不由的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