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言聽到後更是說要親自來接溫半錦,她也不反抗,畢竟弟弟減刑的證據還在他手裏。
在溫半錦輸完最後一瓶營養液的時候按響了呼叫鈴,蘇醫生走了進來,拔出針頭貼好止血貼後就帶着溫半錦去檢查身體機能。
走廊拐角處,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拉着蘇醫生,“蘇醫生不好了,剛來了位病人需要馬上搶救,所有人都在搶救室等你去做手術。”
蘇醫生馬上開口,“你帶她去做全身檢查,尤其是腦部,我馬上去手術室。”
“好。”護士點頭。
護士小心翼翼地扶着溫半錦,低着頭不敢看她。
“爲什麼低着頭啊?我很可怕嗎?”溫半錦問。
護士立馬搖搖頭,擡起頭很認真地看着溫半錦,“不是的,是你太好看了,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好看的人。”
溫半錦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孩子誇她,在江城這麼久,除了媽媽就沒有一個女的誇她,最多的是男的,但那羣男的什麼心思她最清楚不過。
“謝謝你,你也很好看。”溫半錦回誇一句。
在做腦部檢查時,溫半錦讓護士在門口等她。
拿到結果,醫生馬上就沉眉嚴肅起來,“溫小姐,你的癌細胞擴散速度很快,已經快要佔據整個大腦了,藥物只能緩解痛苦,但不能控制癌細胞擴散。”
溫半錦點頭走了出去,把手裏的X光照片和化驗單遞給護士,“幫我轉交給蘇醫生,謝謝,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你不用送了。”
護士遲疑了幾秒還是點頭,拿着東西往蘇醫生辦公室走去。
病房裏,溫半錦再次看到趙川,他正在幫她整理東西,看到溫半錦進來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夫人好。”
“叫我溫小姐就行,我配不上一句夫人。”溫半錦坐在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她提前把藥吃了。
趙川有點尷尬,兩個人還沒離婚就叫溫小姐,估計老闆會打死他吧,但她又不喜歡叫夫人,這……
估計是發現了他的難處,溫半錦沒有逼他,開口問道,“許成言呢?”
“老闆去警局看您弟弟去了,今天是您弟弟從監管所送到監獄去的日子。”雖然趙川知道這樣說很殘忍,但也總比他老闆要仁慈,有誰會親自送自己小舅子去監獄的啊。
溫半錦不說話,看着電視打發時間,她所有的出院材料都被許成言帶走了,沒有那些她也出不了院。
目前在石興路,一名身穿囚衣的男子在被警察追捕的過程中發生車禍,當場去世。
照片投射到大屏幕上,周圍交通混亂被封路,鮮血淌了滿地,穿着囚衣的男人躺在地上,四肢都被撞得四分五裂,臉被血跟腦漿糊了滿臉,看不清樣子。
溫半錦就是一陣反胃,拿着遙控想要換臺,可是鏡頭不經意間拍到了車禍男人的手,溫半錦看到右手食指上那枚銀戒。
那枚銀戒是溫予初18歲生日的時候特意讓溫半錦定製送給他的。
怎麼可能!?溫半錦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突然胃裏翻江倒海,她直接衝進衛生間吐了起來。
再出來的時候,趙川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妥當了。
“你剛纔說許成言去見我弟弟了?”
趙川點頭,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
溫半錦渾身顫抖,只覺得寒氣入骨,呼吸都困難,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溫半錦突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許成言探望她弟弟的方式,之前還說心情好可以減刑,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趙傳電話響起,一看是自家老闆馬上就去了走廊。
“別讓溫半錦看電視!”許成言在電話那頭大吼。
“剛纔夫人一直都在看電視。”趙川不明所以,難道現在看個電視都要被限制嗎,莫不是太狠了吧。
許成言氣得直接扔了電話,本來還想着能瞞一會是一會,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在知道溫予初出車禍死後,他就覺得溫半錦會馬上離開他。
趙川不明所以地走進病房,對溫半錦畢恭畢敬道,“夫人,我辦完出院手續就來接您回去。”
“嗯。”
溫半錦站起身拿過一張椅子放在窗臺邊,藉着椅子坐在窗戶上。
今天天氣很好還有太陽,大大的病號服被風吹得鼓起,溫半錦彷彿只要稍微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經常看的那顆枯樹,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上面的鳥。
她護着窗戶框站起身,背對着外面的世界,雙手張開,緩緩地閉上眼睛。
“爸,是女兒對不起氣您,沒有保護好弟弟跟溫氏,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女兒唯一能做的就是親自到你面前跟你道歉,在路上保護弟弟。”
溫半錦身子一點點地向後倒。
許成言走進住院部就看到站在站在窗戶上的溫半錦。
“溫半錦不要!”
這一刻他的耳邊盡是嘶吼咆哮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