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川,把消息放出去。”許成言全身散發出陰冷氣息,不禁讓人打了個寒顫。
消息?陸氏被收購的消息不是已經出現在新聞上了嗎?趙川提溜着眼珠子打轉。
遲遲沒有聽到回答,許成言睜開眼,懷疑趙川是不是太舒服了,老闆的話都當耳旁風,“我跟你說話,爲什麼不回答?”
儘管許成言已經說的很平靜,趙川還是感覺到殺氣騰騰,他確定老闆現在心情很不好。
躲又躲不掉,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老闆,我這平時要處理的有點多,你突然說消息放出去,我一時反應不過來,還請老闆明示。”
“看來你平時比我還忙啊。”許成言一記眼刀看向趙川。
嚇的他冷汗都出來了,連忙賠笑,“老闆,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予初。”許成言低頭翻看手裏的文件,進入工作狀態。
“好的,我馬上去辦。”趙川心領神會,他雖然沒有許成言腦子那麼靈活,但跟在身邊這麼多年,許成言的做事規律早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誰說沒了段秀蓮、溫予初跟陸氏,他就沒有威脅溫半錦的籌碼了,溫氏是溫晉宏半輩子的心血,在溫半錦心裏溫氏絕對可以跟家人相談並論。
翌日清晨。
溫半錦換上便裝,吃了藥跟早餐,臨走的時候又往包裏放了幾粒藥以防萬一。打了輛的士出發了。
擔心早高峯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出發,結果還是在高架橋上堵了接近一個小時。
擔心陸嘉可能會臨時變卦,溫半錦打了個電話過去。
“陸嘉,你到了嗎?我現在在路上堵車,還要過會才能到。”
“沒事,我現在已經到了,你快到了就跟我發信息,我下來接你。”陸嘉開口。
這句話像是顆定心丸,溫半錦懸着的心終於穩穩落下。
大概又開了二十分鐘,溫半錦纔到溫氏,下車就看見站在門口等她的陸嘉對着她招手,微笑。
“半錦,簽完字就代表你就要離開溫氏,離開你這麼多年的心血,你真的捨得嗎?”
溫半錦倒覺得現在陸嘉像個女的,比她還要優柔寡斷,曾經那個在職場上游刃有餘的那個人彷彿已經不見了。
她嘴角揚起笑,露出淺淺的酒窩,“給你,我很放心,而且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喜歡做生意,完全是被迫於無奈,簽完字就代表我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他曾經聽她說過理想是遊遍全世界,喫遍全世界的美食,做一名攝影師開屬於自己的畫展。
溫半錦低頭準備簽字,筆落在半空停住了,擡起頭看向辦公桌,“陸嘉,我離開溫氏可能會帶這裏的一樣東西走。”
陸嘉接手溫氏本就覺得有愧,聽到要帶東西走,臉上終於浮現出一點笑,連忙開口,“當然可以,這裏本就屬於你。”
“我不用很多,就只要桌上的青花瓷小瓶,那是我爸爸生前在我第一天接手公司的時候送給我的,是我爸爸唯一留給我東西。”溫半錦指着那個小瓶子,做工精細,釉面飽滿有光澤,是個上等品。
陸嘉說了個“好”,起身去拿桌上的青花瓷小瓶,看到另外一面才發現釉質粗糙,整個做工凹凸不平,有好幾個地方都缺了角,跟剛纔看到的光鮮亮麗形成強烈對比。
他簡直不敢相信溫父會送個這樣的殘次品給自己的女兒。
溫半錦接過瓶子,笑的開口,“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是不是在想爲什麼我爸爸要送個這樣的殘次品給我?”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懂,真正接手公司後我就明白了,表面的光鮮都是露在外面給別人看的,真正要付出多少努力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些是別人看不到的。”溫半低低頭,手指不停摩擦這瓶身粗糙的那一面。
陸嘉若有所思的點頭,一直就聽說溫伯父教人有方,沒想到對自己孩子的教育也是如此獨到。
“我們正式開始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