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醫生。”
“病人已經轉移到病房,不過不要再刺激病人了。”醫生叮囑。
“好。”
……
霍時清注視着病牀上的人,在她昏迷期間,他曾無數次看過她的兩隻手腕,新傷口覆蓋了整個手腕,根本就看不到有沒有舊傷。
某個時刻,他腦子裏曾閃過個念頭,如果那個人是她…那也蠻好的。
眼睛強睜開一條縫,刺眼的白還是衝了過來,刺激的消毒水灌進鼻腔,張口想要說句話卻覺得喉嚨黏黏膩膩的,像被膠水粘住一樣。
伸出手輕輕點了下霍時清的手背。
“是不是想喝水?”霍時清急忙問道。
溫半錦眨眨眼睛。
一陣溫水下去才沖掉喉間的黏膩感,溫半錦舔舔乾澀的脣,“我…”纔開口就覺得裏面有一把沙,時時刻刻都在拉扯着聲帶,“我要出院…打掉…孩子…離婚證…”
斷斷續續的幾個詞,溫半錦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明白。
“我懂,但是你現在不能出院,你要是現在這幅樣子去辦離婚證也自由不了,反而是給了許成言機會,讓他可以把你束縛在身邊,還有你的孩子…”霍時清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尊重你的意見會打掉,但是你是宮外孕,現在打掉你也會有危險,我覺得你也是想在自己生命結束前,把傷害你媽媽跟弟弟的兇手親手送進監獄受法律制裁吧。”
提到媽媽跟弟弟,溫半錦空洞的眼神纔有了些反應,轉過眸子看着霍時清,眼眶裏蓄滿淚水,“我…”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我已經幫你聯繫了最好的康復醫生,只要你堅持康復,很快就可以恢復的,然後你就可以幫你家人報仇了。”霍時清拿起棉籤沾了水輕輕擦在她嘴脣上,目光卻一直不敢看那雙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你好好休息,過會會有看護來照顧你。”霍時清替她掖好被角,眼睛霧濛濛的看不清楚。
溫半錦想伸手拉住他,卻發現手指根本就使不上半點力氣。
這段時間,她總是會重複一個夢,夢裏有個男孩總是說着那句“愛哭鬼來接你回去啦”,但是她總是追不上那個男孩,最後卻被帶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打斷嘞雙腿。
現在看來,夢裏那個男孩的背影似乎跟霍時清有點像…
霍時清拉開門離開了。
不一會兒,一箇中年的婦人走進來,身材豐滿,臉上帶着親和的笑,對溫半錦一口一個叫着“夫人”。
“老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了…”唐森邊開車邊開口。
看護是霍時清親自挑選的,還把醫生說的注意事項對別人說了不下三遍,是除了對爺爺外,唯一一個如此上心的人。
“你什麼意思?”霍時清摘下眼鏡,看着窗外。
唐森咬咬牙,還是選擇開口,“老闆,再怎麼說,畢竟你是個外人,溫小姐跟你只是有一場交易而已,她目前還沒有離婚,還是有丈夫的人。”
“我知道。”
“老闆,我們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溫小姐真的是你說的那個人,那她現在也已經沒事了,你也不用再自責了,老闆,霍家…纔是最重要的。”
“嗯。”
“剛纔沈小姐給我打電話說要找不到你,你…”
霍時清抿着脣,沉默不語。
“老闆,你別忘了,當初沈老爺的條件。”
“…”
見霍時清不說話,唐森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
“老闆,夫人…還是沒找到…”趙川低着頭,不敢直視那雙猩紅的眼睛。
“廢物!給我繼續找!找!”許成言怒吼,猩紅的雙眼下藏着無盡的疲態與思念。
“半錦,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