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半錦低喊一聲。
也許是已經痛到了極致不能再痛下去了,所以痛感慢慢消去。
溫半錦緩緩擡起頭,眼裏失去了方纔的恐懼慌張,變的凌戾起來,從長椅上站起身挺直腰桿,嘴脣微勾,高傲的揚起下巴,銳氣十足。
“許成言,程可欣。”溫半錦自言自語。
曾經的一幕幕在腦中閃現,清晰真實。
溫半錦攥緊雙手,恨意覆蓋了清澈的眸子。
莎啦啦——
低頭一看,是手腕上的手鍊因爲搖晃發出來的聲音,恨意、凌戾頃刻消散,眼睛再次變的清澈、溫柔。
擡手,輕輕撫摸那根手鍊,生怕弄壞。
這根手鍊是霍時清在牽她手那天送給她的,她沒有拒絕牽手,更沒有決絕手鍊,從那一刻起,兩個人就此在一起。
脣邊蕩起笑,現出淺淺的酒窩,她本該是身患癌症命不久矣的人,她的世界早就已經變成灰暗一片,直到偶然的機會,她認識的霍時清,沒想到他會變成拯救她的一道光。
而更加幸運的是,她現在不僅僅治療好了癌症,還找回了當初那個男孩,那個愛哭鬼,那個說過會一直陪着的人。
現在唯一差的就是,拿回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她一定要把那羣人強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全部都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腦子裏涌出句話,“回江城。”
……
回到家,溫半錦簡單收拾了些行李馬上敢去機場。
坐在飛機上就開始閉目養神,腦海裏對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又回憶了一遍,假裝車禍騙她三年送血,弟弟母親離世,打斷小腿,抽她血跟骨髓,還有…孩子。
樁樁件件,溫半錦現在都要討回來,更要他們爲此付出代價。
呼——
“你好,各位乘客,飛機已經落地江城,感謝你乘坐此趟航班。”空姐的聲音在飛機艙裏響起。
溫半錦站起身走出去,全程帶着墨鏡看不出喜怒哀樂。
過了安檢走出機場大廳,溫半錦駐足在機場門口,擡眼看着曾經生活過的熟悉地方,也是帶給她痛苦的地方。
江城,我回來了。
本來是想打電話給陸嘉和楊雨彤,但想着這樣貿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定會被嚇住的,還是單獨找個時間親自去解釋比較好。
隨手招了輛出租車,溫半錦彎腰上車。
“師傅,市中心江園5棟。”
司機點頭,發動車往市中心駛去。
溫半錦看着倒退的車景,上手術的前一刻她離了婚,以爲就此不會再回江城,會永遠自由,但親人的仇沒報,她又怎麼可能會真正的自由呢,重新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溫半錦卻已經早已經死去。
那她死了骨灰呢?陸嘉有沒有幫她灑進大海,溫半錦記得當時霍時清對她說會幫她做好一切後事,包括她火化的骨灰。
要真是那樣,是不是她連個墓都沒有。
一年多了,在她死後,許成言是不是馬上就跟程可欣結婚了,是不是現在已經有孩子了,是不是生活幸福美滿。
溫半錦燃起怒火,用她的死來換他們兩個惡人得幸福美滿?
也配?!
“小姐,已經到了。”司機停下車。
溫半錦收回思緒,微笑點頭,“謝謝。”
轉身下車拿好行李,拖着行李走進電梯。
叮——
電梯從8樓下往1樓,重新戴上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