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剪開他後背上的衣物,用棉球沾去傷口周圍的血跡,“幸好傷口不是很深,只是破了皮肉,不過還是要打破傷風,裏面好像有點鐵鏽。”
聽到這話,溫半錦懸起的心才落下。
“都說了,沒事。”霍時清纔是有傷的那個,但卻是始終臉上帶笑的那個,反倒是她,一路上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眼睛都腫啦。”
“不是說被刀傷的嗎?”醫生微微蹙眉,指指後背上兩條顯眼的紅痕,“這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一開始傷口周圍都是血,又有衣服遮擋,所以纔沒發現,現在整個後背的露出來,才發現原來還有兩條那麼重的紅痕,旁邊都有點淤青發紫。
“你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剛纔你沒有被什麼東西打了啊?”溫半錦都不敢碰那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沒事,你看你看,你又哭了,別哭啊,我這個是去找你之前不小心被活動現場的攝像機砸到的,沒事。”霍時清臉上始終帶着溫柔的笑。
但越是這樣,溫半錦越心疼,腦子裏又想起方纔沈清跟她說的那些話,現在看來,好像她真的不太瞭解霍時清,至少…現在是這樣想的,她連他爲什麼會受傷,怎麼傷的都不知道。
“我好像真的不太瞭解你啊。”溫半錦小聲囁嚅。
“你說什麼?”霍時清摸摸她的發頂,額錢的碎髮都已經被汗水打溼。
“沒什麼。”溫半錦擡起頭露出一個紅眼眶的笑,轉身對醫生開口,“醫生,麻煩你幫他處理好傷口,我現在去繳費。”
不等回答,直接衝出了病房。
轟隆隆——
外面雷聲大作,天空被閃電劃出個口子,瞬間落下傾盆大雨。
江城的道路排水系統一向都是很高效便捷的,但對這次的雨好像不起作用,才落了一會,道路上就出現積水。
“清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淋成這樣?”沈夫人心疼的看着全身溼透走進來的沈清,拿起乾毛巾細心的給她擦拭頭髮,“管家,馬上去給小姐準備薑湯。”
“好好,我馬上去。”沈管家邁着步子跑去廚房。
“媽,我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沈清拿過毛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怵在那。
聞聲從書房出來的沈老爺看到這樣也是心疼壞了,看到沈清雙眼通紅,兩眼呆滯又不說話,大概是猜到了爲什麼。
“清兒,來書房,我跟你聊聊。”
“清兒都溼透了,要先去洗個熱水澡。”沈夫人開口。
“媽,沒事,剛好我也有事找爸。”沈清跟着沈老爺走進書房。
“說說吧,你是不是去找溫半錦了?”沈老爺站在窗前,看着僕人冒着雨在遮擋花圃裏新長出來的花苗。
沈清點頭,“…嗯。”
“是不是跟她說了你喜歡霍時清,讓她離開霍時清?”
“…嗯。”
柺杖砸在地面上,發出咚咚的悶響,沈老爺轉過身,本想罵她一頓,看到溼漉漉的狼狽樣子終究還是沒說的出口,只是來了句,“清兒,你荒唐啊。”
沈清咬着下脣,紅紅的眼眶裏涌動着淚,就像是外面的天氣一般,“爸,我纔是認識時清最久陪他最久的,憑什麼一個溫半錦一來,就要從我身邊奪走她!我怎麼可能甘心!我以爲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結婚的……我以爲……”
越說就越難受,最後乾脆埋着頭整個人瑟縮起來。
“爸爸說過你們會結婚就一定會讓你們結婚的,你怎麼可以這個時候去找她,你也知道現在霍時清喜歡她。”沈老爺重重嘆了口氣。
“我……”
“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一些他們之間很動聽的故事還有大義凌然的話,然後拒絕了你?”
沈清擡起頭,“不是,她好像…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