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的有點出神，看到自己滿手的血才反應過來，一開始程可欣想撞死的人其實是她，也許是沒有看到在車裏咳嗽的許成言，以爲車裏就只有她一個人，所以纔會撞過來，不然以程可欣對許成言的喜歡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祕書嘆了口氣，滿眼心疼的看着手術室門口，“從溫小姐離世後開始，許總就一直處於自責愧疚當中，後來知道了程可欣的爲人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把程可欣趕出去後就一直不喫不睡，一開始工作都不管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就開始拼命工作，基本上都是通宵。”
“再到後來，查出胃出了問題，本來是可以靠吃藥就治好的普通胃病，到後來又查出因爲吸菸，肺也出現了問題，不管怎麼說許總就是不聽，沒有照顧好自己，前段時間病情突然惡化，在工作的時候暈倒了，進醫院查出已經是胃癌晚期和肺癌，癌細胞還在不斷擴散，醫生說要化療，許總不肯，就拿了點藥。”
“其實…今天本來是許總去複查的日子，但是許總卻偷偷跑了出來，誰都沒說……溫總，其實許總是真的想幫你。”
溫半錦抿着脣，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護士從手術室走出來。
“我是病人的助理。”
護士疑惑的看了眼，嘆了口氣，“進去見見病人最後一面吧。”
轟隆——
像是一道雷電正中溫半錦頭部，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幸好被霍時清眼疾手快扶住。
“去吧。”
三人還未走進，一股寒意就涌了過來，雪白的病牀上躺着一個蒼白的人，靠着氧氣面罩生存，裏面靜的可怕，只有一堆冰冷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
面罩裏有規律的出現一團霧氣，又消失，又出現……毫無血色的脣瓣微微張開，像是在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聲音。
許成言眨眼，伸出一隻手指了下祕書，又指着溫半錦。
在霍時清的攙扶下，溫半錦走到病牀邊，看着整個白到都可以看到裏面血管的人，溫半錦還是沒忍住，又一次留下眼淚，“對不起……”
像是在笑，但又好像不是，只看到許成言眉眼彎彎，嘴巴張張合合，聽不清再說些什麼。
許成言的眼神再次回到祕書身上，這次祕書看明白了那眼神，連忙點頭，“我知道，一直都在。”
彎彎的眉眼漸漸消散……
滴——
心電圖在下一秒變成一條直線。
隨着整個屏幕都變成直線，許成言閉上了眼睛。
祕書滿上背過身，偷偷伸出衣袖擦去眼角的晶瑩。
溫半錦撲在霍時清懷裏，哭的像個淚人，抽噎道，“都怪我，明明他還可以有時間的……”
霍時清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不怪你，都過去了。”
“溫小姐，這是許總讓我交給你的東西。”祕書走過來，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溫半錦遲疑了一會，還是接過嘞牛皮紙袋，裏面是一份文件，溫半錦打開文件，整個人都愣住了，連同文件帶着牛皮紙袋一起退回給了祕書，“不行，這個我不能接受。”
祕書沒有接，看了眼被醫生推走的許成言，露出點笑，“溫小姐，你就收下吧，這是許總一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他說這是對你的一點心意，也是對曾經犯過錯做的一點補償。”
“這……”
“溫小姐你就收下吧，這是許總交給我的最後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手上的文件似有千斤重，“但這是他的全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