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着的正是沈老，只不過不同於以往，昔日銳利鋒芒不再，身軀微微佝僂，面露疲態滄桑。
仔細往周圍瞧了瞧。
沒有別人。
遲疑了幾分鐘，“讓他進來。”
唐森點頭，把辦公室門打開了一些，給沈老留出一條路，“沈老，霍總請你進去。”
明顯對於這個同意的結果是意外的，沈老眼睛裏燃起光，連連點頭，對唐森道完謝後才走進霍時清辦公室。
這一次，更爲的拘謹。
至於其中原因，自是所有人心知肚明。
暫停電腦上的新聞發佈會，霍時清將目光移向站在辦公桌前的沈老，示意身後的沙發，到，“沈老，坐。”
像是得到指令纔會執行的機器，不，是比機器還要小心翼翼，坐在沙發上也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不斷搓着手緩解着尷尬。
霍時清開口道，“沈老這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沈老羞愧的低下頭，搓手的動作越發用力了，“我……我，時，霍總，我就是想請霍總不要取消和我們公司的合作，您這一旦取消了，和我有合作的那些就都不合作了，我……”
這是霍時清第一次聽到他說“霍總”和“您”這兩個稱呼。
不過內心……
“沈老，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是這也是您最開始就教過我的，在商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心慈手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難道這些您都忘了嗎。”
他教過的……
沈老爺渾身一顫，完全沒料到曾經腳的東西，有朝一日會實現在他身上，而且他還是敵人……
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脣現在更加慘淡去，還可以看到細微的發抖，“霍總，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您，我不應該那麼利用您，也不應該去賄賂您公司的股東，不應該逼您下臺，不應該……”
說到後面，沈老爺聲音都變細成蚊蠅，這一刻當細數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有如此多的不可原諒，才發現原來做的事情是這般天理難容。
“這種信手拈來的話我已經聽沈老說過太多次了，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去相信沈老，嗯？”霍時清反問，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這個曾經那般“用心”教育過他的人。
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我……”沈老爺語噎在那，心裏縱使有着無數個理由，可是那種理由說出來實在是太過於可笑，就像是在說“我就是同你開個玩笑，別不開心”，這般隨意。
“沈老爺既然想不出的話，那麼我也想不出又什麼理由可以說服我自己，所以，沈老還是請回吧。”霍時清下了逐客令。
可是沈老爺知道這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昨天讓祕書找溫半錦也是被趕了回去，今天再被趕回去，那沈氏就真的是全完了。
“霍總，我就請你念在沈家當初幫過霍家的面子上，清兒已經是殘疾人的份上，就放過我們吧。”沈老爺說的都是老淚縱橫。
又是這老掉牙的俗套理由，霍時清心裏不屑，“沈家幫過霍家的情分我早就已經還清了，至於沈小姐，我爺爺還有阿錦，都是因爲她，所以如果沈小姐安分守己，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我……”霍時清說的這些，沈老又怎麼會不清楚，只是……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沈老只能硬求着，“霍總，算我求您，給沈氏留一條活路吧。”
“沈氏如何，霍氏和溫氏都不會干預，更不會想當初沈氏那樣做，所以沈氏會變成怎樣都是沈家的私事。”霍時清直接下了逐客令，“唐森，送沈老離開。”
“好的，霍總。”霍時清打開門，“沈老，請。”
幾度都想開口的沈老，看到霍時清一副不爲所動的表情，最後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