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梁發家史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比試
    那學政大人站起來朝四周抱了拳道:“今日乃是才子雲集,詩壇盛事,老朽便拋磚引玉,做個詩題。梅蘭竹菊四君子,梅花爲首,便請諸位才子做個雪中詠梅詩吧。”

    廳中諸人皆是有些才學的,一聽說第一輪就是雪中詠梅,便暗自呼難。因爲詠梅詩自古以來多不勝數,出了名的皆是經典,經典最難超越,若要在這短短功夫內,便做出詠梅的好詩,實在是太難。

    衆才子思考一陣,那江南第一才子公孫無敵率先站起道:“學生公孫,詠梅一首: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着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好!公孫無敵方纔吟完,人羣中便爆了個好來。這公孫子第一個吟出,又是本地人氏,大家自然要給個面子了。

    小王爺不甘示弱地站起來道:“學生李永安,亦詠梅一首: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青氣滿乾坤。”

    好!這次卻是黑臉程邁遠率先叫了起來,旁邊的趙纖暗自好笑,你這黑臉的東西連幾個字都認不全,哪裏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京中才子王慶早已胸有成竹,第三個站起來道:“學生王慶,詠梅一首:萬物皆沉睡,唯有梅獨開。白中一點紅,知是新春來。”

    這前三人果然素有才名,詠雪詠梅皆是手到擒來,雖還稱不上傳世之作,卻已是上等佳句。其餘人等,望了這三人所做,便有些自慚形穢。後面六人,僅有三人,跟着前三位才子吟了些梅花詩,卻遠遠地遜色於前三人。另外三人卻未得句,不用說,自是遭淘汰了。

    陳杉敬陪末座,他喝多了酒,在這擂臺之上,卻也有些打盹,呵欠連天。衆人看得忍俊不禁,這才子若非有驚世之才,那便必是有驚世之病。

    薛凱等人看得暗自焦急,這可是淘汰賽啊,不說別的,就算你不能做個千古絕句,那也要吟首詠梅的詩出來啊。

    其餘九人皆已賽完,最後一下才是臨到陳杉。他往薛凱身邊的座上一看,卻仍是空空如也,心裏默默一嘆,站起了身來。

    “姐姐,姐姐!”趙舒遠氣喘吁吁地跑進小心怡房間,大聲道:“好消息,好消息!”

    趙心怡凝望着鏡中的容顏,悄然一嘆,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般,倒是巧巧問道:“舒遠,什麼好消息?”

    “大哥,大哥他……”

    “陳杉大哥怎麼了?”趙心怡手中的小鏡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趙心怡急道:“大哥他怎麼了?”

    “大哥他參加了賽詩會,還闖入了前十強!”趙心怡大聲道。

    “大哥來了!”趙心怡驚呼一聲,淚珠兒落了下來,被趙舒遠攙扶着,急急向外走去。

    方行到閣樓前,尚隔着簾子,便聽到陳杉的聲音道:“這吟些帶梅字的詩句,我卻是不會。”

    “陳杉……”聞聽此言,趙心怡便直挺挺地向後栽倒,暈了過去。

    “姐姐,你怎訥了?”趙舒遠一驚,急忙將她抱住,手掐她人中輕輕揉捏着。

    趙心怡長長出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柔弱的道:“大哥,大哥他輸了麼?”

    趙舒遠還未搖頭,便聽外面己經有人起鬨起來:“做不得詩,那你便速速退下,別妨礙別人比試。”

    李永安與王慶見陳杉第一輪便如此露怯,臉上頓時有幾分輕蔑之色,唯有公孫無敵心裏疑惑,他認識的陳杉可不是如此輕易認輸的人。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輸過。

    陳杉看了起鬨的幾人一眼,笑道:“我吟不出含有梅字的詩句,但並不代表我詠不得梅。”

    他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緩緩踱了幾步,帶着些許醉意道:“白山頭,玉搔首,纖纖紅酥手,天賜一紅衣,白首永攜手。”

    “好!”這次卻是薛凱幾人帶頭吆喝,廳中皆是識貨之人,頓時叫好聲響成一片。

    那學政微笑點頭道:“由遠及近,善用比喻,全句無雪無梅,卻是雪中贊梅。果然有些門道。這詠梅一首,當以這位才子爲最佳。”

    李永安和王慶臉色皆是難看,沒想到這第一陣,就讓陳杉取了先機。二人再不敢有輕視之心,李永安想起他那對聯的美譽,更是暗罵自己愚蠢,會對對子的人,怎麼可能不會詩詞呢?唯有公孫無敵已經習慣了陳杉的突出,倒無多大意外。

    躲在簾子後的趙心怡輕輕拍着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嗔道:“大哥這人,嚇死個人了,再也不理他了。”

    這第一陣十進六的比賽算是完成了。陳杉取了排位第一,李永安、王慶、公孫無敵連帶着其餘兩位才子皆進入了六強。

    衆人見最不被看好的小子竟然成了一匹黑馬,自然有些驚訝,便到處打聽他的名頭起來。待到聽說這人就是趙府宴上折了對中之王的薛家食客襯衫之時,頓時驚詫異常,這下人着實有才啊。以一個不起眼的小廝,能夠殺入賽詩會六強,怎不叫人刮目相看。

    第二輪是六進四,陳杉旁邊的兩位才子,第一輪是勉強過關的,看了別人的表演,心裏頓時好生沮喪,自認才學之上,確實比不上前面四人。

    陳杉見他二人臉色,便知他們心思,笑道:“二位兄臺,莫要沮喪,這詩詞之說,本來就是玩鬧二字,若是過於計較,反而落了下乘。”

    那二人見他面醉心不醉,又如此與人親近,心裏着實敬佩,便對他抱拳一笑,將眼前美酒一飲而盡,自覺心境也上了幾分。

    師爺大聲唱道:“此第二輪,唯有四位才子可晉級。請知府大人程邁遠大人賜題!”

    那黑臉程德站起來大聲道:“我程某人,生於行伍,粗人一個,對於詩詞不太精通。今日出這個題卻爲難我了,我見這船上美酒佳餚,甚是豐盛,那便取個酒字爲題吧。”

    諸位才子明瞭,這次知府大人出了個酒字題,卻是空間廣闊,任人發揮,寫得好不好,就看意境了。

    此次卻是小王爺李永安率先起立道:“學生李永安,飲酒一首:對酒不覺瞑,落花沾青衣。醉起看溪月,鳥還人亦稀。”李永安的飲酒詩做的有些味道,說的是夜入花溪喝酒的美事,倒也算不錯。

    公孫無敵亦站起道:“學生亦有飲酒詩一首: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詩非常霸氣,吞吐天地之間的意思,意境不俗,比李永安那首還要強上幾分。

    王慶微微一笑,大聲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學政與趙纖一起點頭,論氣勢,論意境,前三人當中,以這王慶最佳,可惜這詩詞在前段時間的聚水灣出現過,可謂是可惜可惜。

    衆人目光便直接落到了陳杉身上,這個人有着太多的神奇,沒人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陳杉起立笑着道:“哪位小哥,爲我拿些紙來。”

    早有小廝殷勤送上紙筆,陳杉卻將那毛筆硯臺往邊上一丟,取出鉛筆刷刷寫上幾個字:“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這是一首耳熟能詳的詩,唯一不同的就是陳杉沒有把標點符號寫上去,所以看起來就是一連串的。

    待那小廝將字畫掛起,衆人皆是好奇地打量起來,更有人輕聲唸了出來。

    趙心怡撥開簾子,偷偷看着那幅字幅,眉頭一皺,思索了良久,忽地一拍手喜道:“我知道了,大哥這次又贏了。”

    趙舒遠疑惑地道:“大哥贏了?我怎的沒看出來。”

    趙心怡在它耳邊輕語幾句,趙舒遠細細一看,可不就是麼?當下心裏也是大喜道:“大哥就喜歡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吊人胃口。”

    陳杉巡視一週,目光落到王慶身上,笑着說道:“王公子,你是京中才子,能否幫我一個忙。將這詩文念上一念。”

    王慶不屑道:“這有何難。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你這詩雖然有些味道,卻也比不上我。”

    陳杉大笑着道:“不會品詩者,自會覺得這詩平常。”

    他取出鉛筆,在那詩句中間畫上頓號,對薛凱笑着道:“薛家少爺,便請你來讀一讀吧。”

    薛凱見陳杉點到自己名諱,當即站了起來,得意洋洋念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特意遙指杏花村。”

    大廳衆人皆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爆發出如潮的掌聲,原來這詩竟然是個斷句詩。不同的斷句,便成了兩首截然不同的詩,更絕的是斷成的兩首詩都極有韻味,非是凡品。如此一來,便把那王慶比了下去。

    王慶丟了這麼一個大丑,臉色漲紅成豬肝,過了一會兒才道:“耍些小手段,非我讀書人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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