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見你累了,想給你按一按,讓你緩解一下疲勞。”
聞言,唐婉清想到自己的過度反應,就不禁有些尷尬了,“我不是很累,睡一覺就好了。行啦!我頭髮也幹了,那我就先睡了。”
說完,她就急急去睡覺。
跟往常一樣,一人一牀被子。
她怕冷,每晚都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個蠶寶寶似的,可晚上又會往宋元紹的被子裏鑽。每天早上,她醒來時,身上都蓋着兩牀被子。
她以爲是宋元紹起得早,見她冷,所以好心把自己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她壓根不知是自己的睡相不好,晚上鑽了人家的被窩,還佔了人家的懷抱。
宋元紹栓了門,吹燈,在唐婉清外側躺下。
兩人什麼也沒說,不一會兒,宋元紹就聽到了唐婉清平穩的呼吸聲。
她睡着了!
可能是太勞累了,她今晚響起了鼾聲。
聽着久違的鼾聲,宋元紹自覺的把被子搭在唐婉清身上,想了下,他又悄悄的把被子抽了回去。算了!讓她晚上自己來找被子吧,懷裏躺着一個香軟美嬌娘的感覺,也是讓他挺享受的。
宋元紹這般想着,美得咧着嘴角睡着了。
……
翌日一早,唐婉清醒來時,外頭已經天大亮,宋元紹出去擺攤子了,知道她累,所以就沒喊她起牀。
雷氏見她從屋裏出來,立刻就道:“老二說,你昨天太累了,讓大家別吵着你了,讓你在家裏歇着,他和老三一起去鎮上擺攤子了。
婉清啊,廚房鍋裏溫着早飯,你去喫吧。
剛不久,招弟過來請你去一趟,說是她阿奶醒過來了。
我跟她說了,你吃了早飯就去,讓他們守着她阿奶。你去喫早飯了,不着急,喫飽飯再過去。正好讓你爹看着家裏,我陪你去。”
唐婉清點頭,“哦,好的。”
宋老頭在後院忙着,昨天蒸好的熟地,今天要擺在簸箕上晾曬。四個孩子也不在家,他們到後山去撿細柴了。
唐婉清吃了早飯,出廚房。
院裏樹下的桌上,已經放着一個竹籃。
雷氏朝她招招手,“我備了點東西,你要不要帶藥過去?”
“哦,我去背竹簍。”
“行!”
唐婉清進去背了竹簍出來,現在這個竹簍就像是她的醫藥箱一樣,走哪背到哪,需要用到藥品時,這竹簍就是萬能好用的理由。
“娘,好了!咱們走吧。”
“走!”
婆媳二人親暱的手挽着手,路上遇到了村民,村民都欽佩的看着唐婉清。
“村長,這是要去三生家吧?我們都聽說了,大嬸子已經醒過來了,現在他們一家人守在牀前,人應該是想開了。”
“村長,你的醫術真高,太厲害了!”
“村長,晚一點我們也過去看看大嬸子。”
唐婉清不停的點頭,謙虛的應着,“也並不是我醫術高,而是叔婆福大命大。那你們先忙着,我先過去瞧瞧,看看她恢復的情況如何了?”
“好的,我們就不耽擱村長了。”
走到沒有村民的地方,雷氏笑眯眯的看着唐婉清,那眼神中滿是驕傲和自豪。
丘招弟一直站在院門口等着,看到她們來了,趕緊的迎上去。
“村長,我阿奶已經醒了,就是人挺虛弱的,說話聲音也有點沙啞,她說喉嚨疼。
我爹跟我大伯勸了她很久,她老人家終於想開了。村長,你跟我進去看一下我阿奶吧,看下該給她開點什麼藥,我大伯今天沒有跑牛車,他就等着村長開了藥方子,然後好去抓藥。”
丘招弟見了面就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堆。
唐婉清點頭,三人一起進了屋。
丘家人又是不停的道謝,唐婉清等一下要給丘老婆子檢查,必須要測量心率和血壓,丘家人在場會不方便。
畢竟她那些東西不適合被太多人知道。
“你們在外面等我吧,我給叔婆做一下複診。”
丘四生連忙趕人出去,“走走走!大家到外面等着。不要打擾了村長,診斷的時候特別要安靜,咱們不能讓村長分心了。”
“是是是!”
屋裏的人都出去了。
唐婉清從竹簍裏取出東西,先給丘老婆子測血壓,然後再測心率。
最後纔給她把個脈。
其實都不需要再把脈了,不過,丘老婆子是清醒的,她如果連把脈都免了,這會讓人起疑。
“叔婆,你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喉嚨痛是因爲昨天催吐的厲害,有弄傷了喉嚨。
過些天,慢慢就會好的,你不用擔心。
另外,斷腸草的毒傷了你的腸胃,這需要好好的調養,最近呢,喫的東西要特別的注意。
回頭我會跟三生叔他們說,讓他們注意一下,平時喫的東西也要把控好。
叔婆呢,什麼都別多想,安心的養身體。”
唐婉清把東西收了起來,然後握住丘老婆子的手,緊緊的看着她。
“叔婆,求死容易,活着不易。昨天,三生叔他們都特別的傷心,特別的後悔。
三生叔在院子裏跪着,不停的叩拜菩薩,不停的給列祖列宗磕頭,他說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的錯不能讓叔婆來承擔。
他還說,你含辛茹苦的把他們養大,他們還沒有好好的孝順你。如果你就這樣走了,他們愧對天地,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招福也很傷心,怪自己不是男兒身。”
丘老婆子聽着,眼淚不停的流。她這一鬧,還真的把孩子們都嚇壞了,如果她真的撒手走了。
估計這些孩子會被人戳脊梁骨,怕是……
丘老婆子不敢再往下想。
唐婉清抽出手絹幫她擦眼淚,一聲一聲的安撫着,“叔婆,你覺得我怎麼樣?”
丘老婆子聲音沙啞的說道:“好!村長很好!很多男人都不如你。”
唐婉清笑着點頭,“叔婆誇我,我可真的高興!既然叔婆覺得很多男人都不如我,那麼,這是不是就代表着女兒家不一定比男人差。
叔婆有這麼多孫女,一個個長得好,心地又善良,又能幹。
她們哪一點不比那些只會偷雞摸狗,偷懶耍滑的三流子強?
要是家裏有一個像三流子那樣的子孫,那纔是真正的家門不幸,真正的對不起列祖列宗。
叔婆這麼好,含辛茹苦的撐起這個家,你沒有對不起列祖列宗,你千萬不要那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