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會議室。
愁雲密佈的氛圍充斥在會議室中，一股詭異的寂靜橫亙着。
會議室裏衆人各自保持距離地坐着，時不時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手心，神情略顯緊張，與畏懼。
他們今天依舊是以各自遊戲公司負責人的身份前來，但他們都知道，目的卻相差甚遠。
沒有人敢多說話，但這份平靜還是被那道冷漠的男聲打破。
“現在的情況，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吧？”
衆人擡頭，看向會議桌首座，白髮氣質寡淡的男子。
顏康陰霾的眼神掃過，衆人皆是有些膽寒。
“顏康，你就直說吧，你想要幹什麼？”咬了咬牙，一人聲音有些顫抖，替衆人問出心中的問題。
顏康看了過去，說話的是孫世銘，也是易網的遊戲開發者，易網遊戲公司開發團隊的二把手。
只是如今還不是被他拿捏在手裏死死的。
“我不想幹什麼。”顏康淡然一聲，“關鍵在於在座的各位，想要什麼？”
“網頁遊戲再次被風雲工作室搶佔市場，我們如今能分潤到的，不過三分。”
“繼續放任下去的，網頁遊戲的市場勢必會越做越大，而我們絕對無法再在風雲工作室面前取得先機。”
“我就問在座的各位，真的甘心嗎？”
“事情淪落到這個地步，你們在公司的處境，也不好受吧？”
顏康頗具蠱惑性質的話語拋出，在場間，不少人露出意動之色，顯然已經被顏康挑撥起了情緒。
“少說這些有用沒用的！”孫世銘卻是大手一揮，色厲內荏。
“要不是你鼓搗我們整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哪裏至於陷入這種困境！”孫世銘指着顏康，破口大罵。
顏康沒有動怒，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一臉平靜。
無能者的狂吠越是響亮，就說明對方骨子裏多麼虛弱。
“錯！”顏康斜睨孫世銘一眼，“讓風雲工作室的網頁遊戲這麼快就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是我們幾家咎由自取的結果！”
“我不出手，你們也逃不過人家的算計，頂多白白被人利用而已。”
“你說什麼？”孫世銘驚異。
顏康自嘲一笑，“如果不是我們參與進這個大漩渦，將網頁遊戲的熱度炒得越來越大，風雲工作室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將網頁遊戲鼓搗出名堂來。”
“他們投入的時間成本，將會是十倍，百倍！”
“照你這麼說，我們當初只要不參與網頁遊戲的製作，反倒是好事咯？”孫世銘爲首嗤笑一聲，身後幾人也是附和着點頭。
放任對方自由發展，哪有這樣的道理。
“爲什麼不能有這樣的道理？”顏康反問一聲，“而且，你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讓你們放棄參與進網頁遊戲這一塊來，你們的上級肯嗎，你們背後的遊戲高層肯嗎？”
孫世銘張口欲要回懟，卻是臉色突然一變，細細思索起來。
遊戲公司對於市場間的競爭向來是敏感的，哪怕對手做出一些細微舉動，也會被放大到無數倍，嚴陣以待。
更別說本就是競爭威脅力極大的風雲工作室了。
對方做出的任何新奇舉動，都會引起遊戲公司背後的敏感神經。
這也是當初雲楓稍稍跳動，一羣人就緊趕慢趕地跳進網頁遊戲這一塊市場的原因。
在此之前，他居然完全沒有想到其中的門道，真是可怕！
看着孫世銘變化的神情，顏康冷笑一聲，“可笑我如今已經把一切都理得透徹，你們卻愚笨的像頭蠢豬！”
“這樣下去，我真的看不出你們拿什麼能和風雲工作室去競爭。”顏康語氣極盡嘲諷。
孫世銘氣的臉紅脖子粗。
“少說廢話，顏康，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今天不是你把我們叫來的嗎？”
身旁，其他公司的遊戲開發者也擡起頭來，看向顏康。
他們也想知道，今天企鵝這位手段可怕的管理者，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我的想法很簡單，只是需要在座諸位配合。”顏康揹着雙手，語氣平淡。
“我就問你們，想不想讓風雲工作室血本無歸，前功盡棄！”
話語落下，衆人皆是一驚！
面面相覷，他們有些不敢搭顏康的話。
若真有這種好辦法，爲什麼顏康不早點用，偏偏到現在纔想出來。
“顏康，你有什麼想法就先說說吧。”照慣例，依舊是孫世銘提出了話頭。
衆人點頭。
想要獲利，卻不敢擔責，顏康掃視了這些人一眼，早就知道會是這般反應。
但他並不介意，今天既然這些人被他叫來了，那就只有聽他命令的份。
“我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如今的收益已經慘淡到這個地步，那我們寧爲玉碎，決不能讓風雲工作室壯大！”
“接下來很簡單，你們只要這樣……”
顏康如柳絮輕吐，將心中的計策娓娓道來。
在場的衆人卻如同遭遇晴空霹靂，臉色大變！
“荒謬！我看你是瘋了，顏康！”孫世銘拍案而起，怒聲道。
之所以這麼大反應，還是顏康的提議太過驚世駭俗，讓他心神顫抖，害怕起來。
“只要達成目的，瘋狂一把又如何。”顏康對視過去，眼中閃過冷冽的光芒。
“更何況這件事情有沒有把握，你們心裏應該清楚纔對。”
室內氣勢微滯。
孫世銘臉色一沉，但很快又擡頭咬牙。
“你以爲這樣子我們的上級會同意嗎，怕是拿我們千刀萬剮，以儆效尤的想法都有了！”
“多慮了。”顏康淡淡一聲，“只要事情做成，覆水難收，誰也說不得什麼你們的不好。”
“更是要堅定地保你們，不然到時候落責下來無人承擔，受罪的，可就是他們了。”
“行了，別說那麼多有的沒的。”
“我就問你們一聲，做，還是不做？”顏康冷冷看向在場的衆人，不少人已經將頭低下，不敢和其對視。
這和曾經在這裏的那次會面相比，態度變化何止之大。
“荒謬，恕不奉陪，我走了！”孫世銘面色不善，突然立身而起，往門口走去。
其他人見此，心裏的猶豫和掙扎更加劇烈。
孫世銘走到門邊，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顏康冷漠的聲音纔不急不緩地傳來。
“走？我讓你走了嗎？”
室內的溫度彷彿都降低數度，顏康的聲音冰冷得，好像要凍結空間來。
“在這裏，是你們想走就能走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