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環視幾眼，莫沛豐頭也不回，帶着雲楓朝網吧深處走去。
“跟我來。”
櫃檯上的牌子不知何時，已經擺放成了「休業中」。
雲楓沒有猶豫，信步跟上。
穿過一排排的電腦，每排頂多有兩三臺電腦亮着，就網吧來說，實在是經營慘淡了。
“說來全怪你那瞎折騰出來的網頁遊戲，我這地方原先連個鳥都不會來的。”見雲楓四處打量，老莫翻了個白眼，抱怨一聲。
似乎對於這些顧客極不待見。
雲楓深以爲然，老莫開的這家網吧，用的電腦器材都是好老的型號了，哪怕是配置需求最低的電腦遊戲，玩起來都會有些喫力，可想而知低配的有多誇張。
而網頁遊戲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不需要多少網速，加載出來後就能一直玩下去。
隨着網頁遊戲玩家越來越多，一來二去，哪怕是老莫這偏僻無比的黑網吧，也有了人光顧。
“那我倒是幫你大忙了。”雲楓輕笑一聲。
“一間網吧要是連顧客都沒有還不倒閉，那可就太可疑了。”
老莫腳步一頓，回頭深深看了雲楓一眼。
“你說得對，那還真是多謝你了。”
老莫帶着雲楓在網吧內左拐右拐，來到了在這網吧內也是頗爲偏僻的一角。
不過雲楓敏銳地察覺到，這裏的電腦設備，遠比之前擺在外面的樣子貨性能要高級得多。
用“先進”來形容都不誇張。
雲楓知道，這纔是老莫的命根子。
老莫手下接的“黑活”，可就依靠這些設備……還有電腦前這一羣看起來像在打電腦遊戲的小混混們。
把黑手段隱藏在黑網吧下，也只有老莫想得出這麼絕的方法了。
見這羣懶散的手下，老莫不滿地擰了擰眉毛，聲音洪亮地喝了一聲。
“行了，都別玩了，有活接了！”
“是，老大！”
一聲令下，一羣小混混立馬直起了身，面前的遊戲界面瞬間變化，成了一個個數據密集的窗口，大量的代碼迭代着。m.biqmgè
“怎麼樣，還算可以吧？”老莫對雲楓擠眉弄眼，頗爲得意的樣子。
“豈止是可以。”雲楓讚許地點了點頭，“能在短短几年內，把情報網絡鋪設到整個魔海市，你在圈子裏的‘莫爺’稱號可真不是白叫的。”
“害，也得多虧你之前的提點，不然現在估計還帶着一班兄弟做着水軍活計。”老莫擺了擺手，“哪能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
“說吧，你這次來，想調查些什麼？”
“嗯，我要請你查一查，企鵝這一段時間來，所有的異常。”
“所有？”
“對，所有。”
“得嘞。”老莫打了個響指，“兄弟們，都聽到了，全員行動！”
“是！”小混混們齊聲應道，手上加速起來。
輕微的噪鳴聲四處響起，雲楓這才發現，原來在網吧的背光角落，一連排的打印機串聯着。
一紛紛紙質資料如流水線一樣打印出來，接着又冒出一批人進行整理。
老莫淡定地走到牆壁邊的小方桌旁，等着一沓沓資料送到自己的面前。
很快桌上的資料就如小山高。
“物流、餐飲配置、日用消耗、裝修整頓、人事調動……這一次，企鵝公司的底我都能替你掏穿！哪怕你要他們的項目資料，我也能帶着兄弟們駭入系統。”老莫淡淡道。
顏康那人可不是良善之輩，真要碰上，哪怕是老莫也容易喫大虧，用不着那麼激進行事。
見雲楓拒絕，老莫也不以爲意，手指沾了沾口水，一份份翻動起眼前的資料來。
“老毛病，喜歡看紙質資料，別介意。”老莫一邊說着，一邊一目十行地審視着每一頁資料。
這就是莫沛豐，明明年齡和雲楓相仿，年輕得很，卻總喜歡中老年人作態，習慣也是如此。
只是論洞察力和行動效率，卻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雲楓知道，這些如山的資料就已經是精簡到不能再精簡，每一條都具備相當價值的情報了，而老莫還要從這麼多資料中“看”出想要的東西來。
資料還在不斷增加，但老莫桌前的小山已在肉眼可見地縮小着。
“不用那麼麻煩。”雲楓搖了搖頭，走到資料堆前，隨手一抽。
一份有關企鵝近日會議申請的資料到了手中。
雲楓飛速翻動着，閱讀速度比起老莫絲毫不慢。
“有了。”很快，雲楓手指微頓，停留到了一行不起眼的文字上。
【三日前，企鵝內部舉行基期預算會議，會議廳，十三樓A室，參會者：十九人。】
十三樓，那是企鵝公司的最頂層了。
“十八人……十九人……應該就是這個了。”雲楓微笑，把資料交給了老莫。
“我要知道這場會議所有參會者的名單，還有像這樣的會議，究竟舉行過多少次，最早一次是在什麼時候！”雲楓看向老莫，目光炯炯有神。
老莫看了雲楓一眼，點了點頭，“中！”
很快，雲楓就得到了想要的情報。
和他預計得差不多，第一次會議的舉辦時間，恰好便是起源遊戲網成立不久前。
至於參會者……雲楓冷笑一聲：“還真是一個不差。”
孫世銘、王祿、鶴夜磊、劉林……那些遊戲公司網頁遊戲項目的負責人，通通在列。
“老莫，這十七個人，麻煩你給我調查出他們的所有底細。”
“就這，小意思！”老莫嗤了一聲，揮了揮手。
“你先忙你的去吧，今晚之前搞定！”
“對了，這裏還有一點情報，可能你用的上……”老莫招了招手，手下走過來將一份資料遞給了雲楓。
“情報？”
“對。”老莫嘿嘿笑了一聲，“等你回到公司，你就知道怎麼用了。”
……
雲楓沿原路返回，走出海殼網吧，眼前的景色終於亮了起來。
沿着小道走出，和兩名學生打扮的青年錯身而過。
“嘿，就是這家網吧了，不需要身份證，時間還早，玩一會遊戲怎麼樣，造三老好玩了！”
“得了吧，不知道網頁遊戲都快封停了嗎，有啥好玩的。”
兩名青年在網吧門口討論了一小會，最後還是奔着附近的籃球場去了。
雲楓腳步停下。
“封停……嗎？”小巷裏，雲楓低頭唸了幾聲，擡頭間，笑容再次燦爛起來。
“哪有這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