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場館前，兩人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
“這就是那羣人今天挑選的遊戲發佈會舉辦的地方？還挺不賴嘛。”身着唐裝的一人搖了搖紙扇，語氣調侃。
身旁，另一名男子怪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別說廢話了，走吧。”
男子理了理衣裝，帶着這人一同朝着場館門口走去。
門口的接待小妹湊了上來。
“先生，兩位是來參加今天的遊戲發佈會的嗎？”
悄悄打量了爲首白西裝面孔俊秀的男子，接待小妹臉蛋微紅。
“嗯，是的，這是通行證。”溫和的笑了笑，西裝男子遞來了發佈會的入場證。
“好的，這邊請，直走到底就是發佈會大廳了，周邊的休息區可隨意停留，謝謝配合。”接待小妹慌慌張張地拿出電子設備登記，讓兩人通過。
“多謝。”再度朝接待小妹笑了笑，兩人穿過了大門，進入了場館內部。
接待小妹人癡癡看着那兩人有說有笑地消失在視線內。
搖着紙扇那人調侃着。
“我說雲楓你小子，魅力倒是不減當年啊，嘖嘖嘖……”
“場合需要，別總這麼大驚小怪，行了，接下來還要做正事……”後者則是有些無奈。
接待小妹摸了摸臉龐，紅的有些發燙。
可是，那人真的好帥啊！
咦，不過，自己怎麼感覺有些眼熟，難道在哪裏見到過？
唔……可能是哪裏的男星吧，沒錯，一定是這樣！
來的兩人正是雲楓和老莫。
今日他們悄悄拿到入場名額，混入場館當中，自然是爲了弗蘭克等人在今天舉辦的這場遊戲發佈會。
“讓我想想，哦，這裏是休息區，那邊是咖啡室，還有那裏，應該就是專門的記者招待處……”
看着身旁，明明是第一次來，卻對場館內的佈置如數家珍的老莫，雲楓嘆了一聲。
“看來你的情報做得還真足。”
“那是自然。”老莫嘿嘿一笑。
“那麼，你之前追蹤到的那一批人，又在哪呢？”雲楓看向老莫道。
這一刻，他的目光無比清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莫手中紙扇晃悠悠轉了幾個圓，隨即一定。
順着老莫指向的區域，雲楓看到了不遠處的……記者招待處。
……
記者招待處。
離發佈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但人已經不少。
房間一角，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優雅地品嚐着杯子裏的咖啡，時不時敲幾下身前的平板電腦。
這時，一個身材略微壯實的眼鏡男子靠近。
強忍着心中的激動，眼鏡男壓低聲音說道。
“老大，還有半個小時，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名手下兩眼發亮，似乎早已急不可耐。
亨利手中的咖啡一頓，皺着眉頭，他看向自己的手下。
“叫誰老大呢？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亨利淡淡一聲，有些不滿。
手下身體一顫，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堆笑道。
“是是是，我現在是獅心遊戲月刊的編輯，您則是雷電遊戲週刊的主編，我們只是同行。”
“上一次水軍攻擊沒見實效雖然不是我們的失責，但弗蘭克那邊對我們已經有些不滿。”
“這一次的行動，務必不準再失利了！知道沒有？！”
手下如搗蒜般連連點頭，“放心老大，絕對完成任務！而且，這一次不有老大你親自行動嗎，絕對不可能失手！”
亨利哼了一聲，這纔將手下放開，甩了甩手。
“對了，其他幾個人呢，怎麼就只見你一個？”
“不知道啊。”手下撓了撓頭，“不是去上廁所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一羣廢物點心……”亨利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指望你們做什麼，只要今天做好自己的本職就行了。”
亨利看了眼越來越多進入招待室的記者，不知不覺招待室已經有些擁擠。
同行是冤家，像他這樣層次的人物，行業裏也算小有名氣。
不等一些朝自己漸漸靠攏，想要來打招呼或者套話的人上前，亨利提起電腦包走出招待室。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這羣庸碌的人一眼。
一羣人像無頭蒼蠅一般嗡嗡討論，臉上的興奮一眼可見。
明明都不知道這場發佈會意味着什麼，但只要有一點收穫猛料的機會，這羣人都會像無頭蒼蠅一樣撲過來。
“毫無優雅可言。”亨利搖了搖頭，隨手關上了門。
他依舊信奉着自己的至理，優雅至上。
亨利在走廊的大理石椅坐下。
很多人以爲像水軍黑客這樣陰溝裏的行當，從來都是些沒有文化的粗俗之人在做。
但實際上，這類人所需要涉及的知識和眼界，遠高於常人。
或許初入的門檻很低，但能把這一行做到頂端的人，又怎麼會簡單。
亨利打開電腦。
他只要輕點幾個按鍵，他的後臺就能生成無數個虛擬ip。
輸入上預先準備的幾段大同小異的話術，成千上萬的水軍賬號就會像一個大羣體一般，在網絡上引導輿論浪潮。
他一個人，就抵得上數支水軍團隊，那些庸人，又怎麼敵得過自己。
亨利面無表情地將電腦中最後還在運行的一組數據刪除。
這樣一來，這段時間自己之前接下的這一單生意也落下帷幕。
根本沒人能從自己在網絡上僞造的各種痕跡中找到自己。
事了拂衣去，這，就是他的優雅。
亨利打開懷錶看了一眼，還有一段時間。
起身撣了撣衣上的灰塵，他朝着洗漱間走去。
途中，他餘光見到一個八撇鬍子，頭髮有些凌亂的唐裝男子，笑得很是輕佻。
亨利閉上眼睛，和對方錯身而過。
這樣的人……永遠和優雅無緣。
他和對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亨利推開洗漱間的大門，挑了挑眉，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也好。
砰的一聲，洗漱間大門關閉。
門外。
一塊“清潔中”的牌子被再次拿出，放在了門口。
閒人勿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