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霜再度補充道。
方纔顧照一被擡回來,二夫人就從正門一直哭到了潤春閣。整個顧家都是她的哀嚎聲,要不是顧照還能喘氣,只怕所有人都以爲顧照死了。
顧青黛挑了挑眉,抿脣一笑嗓音慵懶:“隨她去吧,女兒不斷腿,兒子斷了也一樣。”
當初顧桃回來她沒斷顧桃的,所以就直接派所言去斷顧照的腿了。
當初都說了一雙腿,不管是顧桃還是顧照,只要是二房的就行。
如今顧照躺着回來,她心裏這口氣纔算是出了。李桂枝不是要護着顧桃嘛?那她就斷顧照的。
看着她臉上明顯的笑意,齊雲宴微微勾脣,看來顧青黛很喜歡二房倒黴呢。
齊雲宴目光灼灼絲毫不見收斂,顧青黛歪頭看向他:“夫君,寶兒好看嗎?”
“好看。”齊雲宴肯定回答。
方纔馬車那一遭過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可以唾棄的餘地了。
顧青黛抿脣,她家夫君不好玩了。
蒹葭和爲霜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應該在外頭,而不是在這裏頭。
“你們先下去吧。”顧青黛看着她倆道。
蒹葭和爲霜逃也似的下去了。
“不準看了。”她伸手戳了戳齊雲宴的臉,又軟綿綿地靠着憑几。
齊雲宴愣了愣,微微一笑:“好,我不看。”
狐狸眼流轉,朝着齊雲宴看去對上他的目光。
嘖,謊言被拆穿了。
“小騙子。”她嬌嗔一笑,眼眸流轉間是風情幾分。她伸手摸向齊雲宴的脣瓣,在他的脣瓣處是殘餘的口脂。
手指輕輕摩挲,口脂被她擦去。
待到擦乾淨,顧青黛才緩緩開口:“府試過後就是太子的慶功宴,屆時會在保和殿舉行,我會帶着你去。”
“慶功宴!?”齊雲宴有些詫異。
太子回來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慶功宴還在後頭辦?
“錦州賑災纔過去,國庫空虛,所以今上決定將慶功宴和夏日宴合在一起舉行。”顧青黛的手停在他的嘴邊,目光幽深。
她擡眸看向齊雲宴:“這次慶功宴我會帶你一同前去,讓你在金陵權貴之中露臉。”
她眼睛一轉看見了方纔沒看見的口脂,她手上動作不斷摩挲着脣瓣,此刻的動作更加傾向於撩撥了。
齊雲宴含糊地嗯了一聲。
女子的手柔弱無骨,嘴角微抿:“府試之時,夫君不必藏匿鋒芒了。”
齊雲宴鳳眸微闔,又是輕輕應了一聲嗯。
見他這態度,顧青黛狐狸眼微眯,芙蓉面湊到他的面前:“嗯?”
他張嘴想說話。
得,顧青黛的手直接落他嘴裏了。
一陣輕笑過後,顧青黛才緩緩收回自己的手,低頭印上他的脣。
方纔在馬車裏是齊雲宴欺負自己,現在自己要欺負回來。不過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方纔發的誓。
齊雲宴看着一把按住自己的雙手,想要欺負自己的顧青黛直接躺平,放棄掙扎。
他樂在其中啊。
但是他家寶兒想要推倒自己,想要坐起來使勁,卻因爲腿使不上力的原因直接一滑,兩個人都摔在了小榻上。
腿用不上力,不就是廢人嗎?
齊雲宴察覺到顧青黛的悲傷,小心翼翼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道:“沒事的。”
“我腿廢了,沒有力氣……”
她趴在他懷裏,聲音發悶,就好似被矇住了一樣。
簡簡單單一句話,齊雲宴心疼得要死,他輕輕順着顧青黛的背。
“會好起來的,我會陪着你的。”他聲音溫柔,一字一句緩緩道。
顧青黛擡頭來看着他道:“嗯。”
是時候準備準備好起來了,畢竟,她要是腿使不上勁,怎麼輕薄她家夫君啊。
某躺平的齊雲宴拖着顧青黛往上一拉,他家寶兒做不到的事情就讓他來吧。
……
顧桃回來得時候,正趕上她母親抱着顧照剛哭完,她看着牀上一雙腿裹得嚴嚴實實,腿被吊起來的顧照傻眼了。
看着顧桃回來了,二夫人又抱着顧桃開始述說她寶貝兒子的悲慘命運。
“你哥哥這次遊學,簡直就是險象環生。”二夫人捏着帕子擦拭眼淚,“這天殺的土匪,逮着誰打不好,偏偏就你哥捱了打!”
顧桃抓住了重點:“只有哥哥一個人被打了?”
李桂枝搖了搖頭:“不是,還有幾個學生也被打了,只是沒有你哥哥傷得重。”
顧桃翻了個白眼,她還以爲只有顧照捱了打,若是隻有顧照捱了打,不就是顧青黛乾的。
可是這多了幾個人,就有可能真是土匪幹的了。
她坐在二夫人的身邊寬慰道:“出去遊學,本就是會碰到危險。哥哥他們碰上土匪能夠活着回來就好了……”
二夫人可不聽這些,她甩着帕子繼續哭道:“那羣挨千刀的,就是逮着你哥禍害,這些人就應該被抓起來砍了。”
“你哥哥好好一個人,現下腿斷了,得在牀上養許久。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鄉試?”
顧桃不忍心朝着她哥哥斷的腿看去,嘆了口氣也道:“是啊,那羣挨千刀的土匪,這斷了人家的腿,遲早要被抓起來。”
她頓了頓慶幸道:“幸好再過些時候是府試,待到鄉試還需要一段時間。想來哥哥是趕得上的。”
旁邊綠豆聽起這話總覺得怪怪的,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腦海中突然蹦出了顧青黛的模樣。
可是現下自家夫人和小姐罵得正歡,她也不好開口了。
這就是所謂的沒傷到自己身上,就不明白有多疼。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着。直到牀上的顧照嗚了一聲,她們纔看過去。
二夫人和顧桃坐在顧照身邊噓寒問暖,綠豆連忙端了水過來。顧桃接過水,用勺子舀着水一勺一勺餵給顧照。
顧照喝得有些急,直接被嗆到了。
二夫人拍了好半天,顧照才緩過氣來衝着二夫人道:“母親,那土匪打斷了我的腿!”
他看向自己的腿,面目猙獰,滿臉恨意。
看着自己兒子這副模樣,二夫人心疼極了,卻也只能輕聲安慰:“沒事,那羣土匪一定會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