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想到自己在林旦身上碰到的軟釘子,還有顧青黛給自己下的套,臉色逐漸陰沉起來。
他是除卻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登上儲君之位的人,可是接二連三栽在了顧青黛和顧家軍的身上。
這讓他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他得不到顧家軍,太子也休想得到!
……
今上爲了彰顯自己對於顧家軍的重視,今日的慶功宴搞得比太子那次還要隆重,歌舞表演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這次敬國侯府的位置也比上一次要靠前許多,尤其是顧然這個小侯爺,許多人更是厚着臉皮來攀交情。
林旦坐在武將的那邊,看着顧青黛和顧然舉起手中的酒杯,衝着兩人微微一笑。
顧青黛與顧然皆是擡手舉起酒杯,隔空碰杯後一飲而盡。
臺上的今上看着這殿中載歌載舞的模樣,想到顧家軍拿下羌國的三洲心中更是愉悅不已。
他看向臺下的林旦問道:“林將軍在羌國一戰之中,帶領顧家軍所向披靡,連拿羌國三洲。朕心中甚慰,今日朕許林將軍許一願。”
林旦擡眸看着今上,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微微冒起的胡茬。
大殿之上,衆人面前,今上許諾。
他一直有些拿不準注意了,猶豫了一下看向今上問道:“敢問今上,微臣許什麼願都可以嗎?”
今上微微頷首,朗聲笑道:“這是自然,朕金口玉言,你許什麼朕都答應你。”
殿中衆人目光皆投向那坐在武將之席的林旦,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胡茬沉吟。
過了一會兒,林旦看向今上表情認真嚴肅,眼神中含着期待問道:“軍營之中藥品短缺,將士們此次征戰,都負了不少的傷。微臣懇請陛下讓太醫院爲將士們診治!”
衆人看着林旦扯了扯嘴角,他們還以爲林旦要求什麼呢?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件事情,還想了半天?
就連今上都微微蹙眉,剛纔看林旦猶豫了這麼久,他還以爲林旦是想要求什麼樣的大事兒呢?原來是想要替顧家軍的將士們求醫問藥啊。
這有何難,他想了想隨即便點頭:“爲我大鄴出生入死的將士們看診問藥這麼一點點小事,何足掛齒!朕準了。”
今上頓了頓想到太醫院那羣人,還有顧家軍這麼多人問:“不過就太醫院這麼一點人手夠嗎?”
林旦搖了搖頭,“太醫院的太醫們醫術高明,顧家軍的將士們一直想要求診。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太醫院一向都是面向皇帝還有後妃的健康問題,像顧家軍的將士們,平日裏怎麼可能找到太醫院問診呢?
這些年來顧家軍在幹什麼?一直征戰沙場,身上受的傷也有許多。
雖說平日裏一直有顧家的大夫們照看着,但是畢竟顧家軍這麼多人有時候也難免照顧不到。
既然今上提了讓自己許一個願望,那麼自己也不能浪費啊。讓那些太醫來看病,到時候這些藥材也是太醫院出啊。
他沉悶地聲音再度開口,似乎是擔心咱們這位今上還要問他要診療費:“不過,不知道太醫院的太醫們這診費是多少……”
今上擺了擺手,大方至極:“顧家軍的將士們爲國爭光,太醫院替他們診治身體理所應當,需要什麼藥材直接用就是了。”
谷鋕</span>林旦欣喜不已,直接出了位置,跪在地上:“微臣謝今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看着林旦這欣喜若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林旦被賞賜了萬兩黃金,豪宅美妾呢。
顧青黛微微勾脣,她林旦叔叔這是打算好好的在咱們這位今上身上撈一筆了。
顧家軍將士這麼多,太醫院的太醫們一個個的看過去,難免不會開藥啊,熬藥啊什麼的。
而今上方纔說了藥材隨便用,那麼用藥材來調理調理身體不過分吧?喫點人蔘什麼的補補不過分吧?
多做一點金瘡藥什麼的不過分吧?多備一點傷藥什麼的不過分吧?
今上金口玉言,說到做到。那麼太醫院這羣太醫們,自然就要履行今上所說的承諾了。
顧家軍先前的傷藥這些一向都是顧家的回春堂準備的。
每年準備的藥材不計其數,要不是她母親當年買了一座山來種藥材,在加上顧家家底厚實,顧家軍的傷藥肯定供給不上。
如今有了今上的金口玉言,那麼這些傷藥都可以由太醫院來準備了。
今上可是替顧家省了一大筆開銷,這份恩情別說林旦謝他,就是顧青黛都想謝謝他了。
……
宴會之上,歌舞昇平,酒過三巡之後,衆人皆有了微醺醉意。
顧青黛又拉着齊雲宴出去醒酒了,他們也沒走遠,就到了錦鯉池旁,坐在那裏靜悄悄地吹了吹涼風。
他們倆原來只不過是想出來醒酒,可是人就坐在那,這八卦是追着他們來啊。
兩個人坐在那裏,黑暗中看不真切,後頭來的兩人身上皆帶着酒氣,遠遠地就能聞到。
他們站在距離錦鯉池稍有些距離的地方,他們在那裏拉扯着。
顧青黛原本是不想聽旁人說話的,可是架不住自己耳朵靈,這兩人說話是直接往自己耳朵裏面鑽。
“太子殿下!”
月光之下,黑暗之中,那身形稍矮的人喊道。
這聲音真是分外耳熟啊。
顧青黛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嘖,這不是晉王的聲音嗎?
顧青黛一把拉住還沒察覺到的齊雲宴,衝他輕聲一噓,用眼神示意他發現那邊說話的兩人。
齊雲宴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也努力地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錦鯉池的另一邊,晉王喊住自己這位溫文儒雅的太子皇兄,朗聲道:“太子殿下。”
太子姜灼停住腳步看向自己這個不安分的弟弟姜白,他面無表情,眼神冷漠:“你叫孤何事?”
“臣弟見太子殿下今日在殿中頻頻與林旦將軍碰杯,想來太子殿下與林將軍是熟識吧?”姜白意有所指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