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祁和霍星泫懵懵懂懂的點頭,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是記住了。
霍彥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這一番話,將來竟然會救下很多小朋友。
將兩個孩子趕去睡覺,霍彥霖繼續查看資料,將林松不可告人的祕密的東西全都下載了過來,東西有些雜亂,他熬夜都給看完整理了一下。
林松爲了防止自己和溫琳琅一起幹的壞事,最後被揭露的時候,會遭到溫琳琅反咬一口,所以他特意將聊天記錄截屏,把有語音的地方錄了屏,然後將所有的證據全都打包好放在了一個文件夾裏面。
霍彥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溫琳琅和林松之間骯髒的交易證據,然後打電話交代季桐生,可以幫忙聯繫律師告溫琳琅和林松蓄意誹謗罪了。
與此同時,姜荇歷時六個小時,終於將所有的監控錄像看完,並且排查完畢了,指紋鑑定的結果也出來了。
卷宗上面只提取出了溫舒潼和舒雅的指紋,再結合監控錄像中鬼鬼祟祟不合時宜的身影,答案一目瞭然。
得到這個結果的那一刻,姜荇滿腦子都是不可能,舒雅怎麼會這麼做呢?
溫舒潼這個人她最瞭解不過,她因爲很多經歷的原因從不輕信他人,一般人也不會走入她的心,真正成爲她的知交好友。
這麼多年,估計也就自己一個人。
但是她回國那天,是舒雅接機的,她對這個和自己名字有一樣漢字的女孩兒充滿好感。
溫舒潼曾經親口對姜荇說過,舒雅做事有分寸,爲人也懂事,和她相處讓人很舒服,所以在研究所裏很照顧舒雅,也一直將她當朋友一樣看待。
如果溫舒潼知道是自己喜歡和信任的朋友出賣背叛了自己,她會有傷心多崩潰?
別說是溫舒潼,就連姜荇自己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七
舒雅從他大學畢業起就跟在他身邊當助理,雖然只是一個助理但是也是公司的元老級別的人物。
無論是地位還是權限都很大,工資也很高,自己也特別信任她,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呢?
姜荇百思不得其解,決定在告訴溫舒潼真相之前,自己先去見一面舒雅問清楚纔好,萬一是誤會呢?
舒雅最近在研究所確實行爲有些異常,她已經快被後悔的情緒擠壓的崩潰了,甚至忍不住想姜荇怎麼還沒查到自己頭上來。
因爲此前心理層面已經經歷了種種的折磨,像是被刷了一層油的馬步魚被人放在火上來回翻面的燒烤。
終於離開火堆的那一刻,雖然明知道即將被人撕咬吞喫,卻仍舊免不了長舒一口氣。
相比較於前途未知帶來的恐懼,明確的知道殘酷的局面更讓人容易接受。
舒雅看着手機屏幕上跳躍着的來電顯示,輕輕的伸出手指隨手劃開。
“喂。”長久未工作的喉嚨,不可避免的暴露了某些工作技巧上的生疏,顯得遲鈍沙啞。
漫長的沉默過後,沙啞的讓人聽起來難受的聲音再度響起,前音輕的幾乎聽不出來,後來略重,帶着一抹破釜沉舟決絕的味道:“……好。”
五分鐘後,舒雅敲響了姜荇辦公室的門。
像往常的習慣一樣,敲門不用等到回答就可以自己推門進去,多年以來養成彼此間的信任,竟然會因爲習慣二字而忽略掉這份沉甸甸的信任。
舒雅站在門後,看着落地窗前的男人。
他背對着辦公室的門,雙手隨意插在白大褂的兩個兜裏,脊背挺拔,寬背長腿。
她曾無數次看過這個背影,心裏也不止一次的暗想,這樣一個光看後腦勺和背影就能讓人感覺到優秀帥氣的男人,究竟是多麼優秀的女孩兒才能配得上他。
現在,她爲了站在他身邊,做了愚蠢的錯事,就連在背後默默看背影的資格也將失去了。
想到這裏,舒雅的目光從死寂的絕望逐漸的變化,像一個星點投入了星辰大海,漸漸的升起更多的光點。
聚光的眼眸緊緊的盯着面前沉默的高大男人,一絲一毫的細微動作都不肯錯過。
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後太過熾熱的目光,前面的男人緩緩地轉過身,露出掛着兩個突兀的黑眼圈的臉,扯了扯嘴角,露出來一個失敗的牽強笑容說道:“坐下說吧。”
舒雅遲疑着走到沙發邊上,小心的坐下去,只敢坐了一個沙發的邊兒,全身緊繃着,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懲罰。
她暗地裏咬着嘴巴里面的軟肉,手指屈起,緊緊的抓緊膝蓋上的褲子布料,眼睛繃直,瞪着前面小茶几上的某一點,似乎是在和自己較勁。
姜荇只好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
他看着舒雅微微垂着的腦袋,聲音裏帶着長時間過度勞累工作的後遺症——沙啞艱澀,緩緩的開口:“你知道我叫你來爲什麼?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來給我增加工作負擔的。”
舒雅猛地擡起頭,緊緊盯着姜荇的臉,對方臉上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的幾乎拿放大鏡都看不出來的玩世不恭。
她很瞭解姜荇,知道現在姜荇在心裏還是很偏頗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她心裏更加難受,只能一個勁兒的搖頭,嘴巴里像是含着一口水一樣含糊不清的說道:“對不起,我……我做錯了。”
這回換成姜荇良久的沉默,最後發出一聲長嘆:“……唉。”
他本想問一問,你爲什麼要這樣陷害溫舒潼,她對你那麼好。
但是心地又有一股更加奇異的情緒遏制住了他的行爲,讓他沒辦法開口。
因爲作爲一個出色的心理醫生,他很清楚的知道舒雅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她的精神已經被無限壓縮,緊繃了,如果問出這樣一個帶有主觀色彩和偏頗意味明顯的問題,很有可能會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