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過來了!真好!”
輕柔的語氣中夾雜着一絲顫抖。
“我……”
溫舒潼原本泛着柔情的眼眸一頓,腦海裏突然涌上那天墜江的畫面。
“孩……孩子呢?我的孩子……”
溫舒潼有些激動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腹部,卻摸到一片平坦。
“孩……孩子……”澄澈的眼眸裏溢出滿滿淚光,她想起那日自己腹部傳來的疼痛,心臟像被撕裂了一樣,疼得難以呼吸。
“對不起,潼潼。孩子……孩子還會有的。”
霍彥霖的語氣裏帶着滿滿的心疼,失去孩子,他也很難過。
溫舒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任由着眼角的淚水滑落臉龐。
病房裏,寂靜無聲。
霍彥霖心疼地望着溫舒潼:“對不起,潼潼,那天我不應該讓你跟着霍媛出去的。”
他一直都在爲這件事自責難過。
聽到霍媛的名字,溫舒潼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霍媛……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只是……”霍彥霖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溫舒潼看向霍彥霖,盈盈水眸裏一片黯淡無光。
“只是……”
霍彥霖剛要開口,門外一道女聲卻率先打斷了他。
“嫂子,對不起。”
聲音裏是濃濃的愧疚與自責,還隱隱帶着一絲哭腔。
溫舒潼轉頭看過去,霍媛在季桐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溫舒潼皺眉,望着眼前雙眼通紅的霍媛,聲音一片清冷。
“我……”
霍媛抿了抿脣,還是把邵伊一給自己錄音筆,然後欺騙自己說溫舒潼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霍彥霖的,是她與前男友的,然後慫恿自己找藉口把溫舒潼帶出去,打算揭穿她的真面目的事都說了出來。
溫舒潼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唯有眸底那逐漸加深的寒意。
邵伊一第一次差點害自己流產還不夠,這次又來害自己。
右手輕輕撫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那裏再也感覺不到寶寶的跳動。
邵伊一,你害得我失去了孩子,我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良久之後,溫舒潼纔再次開口,“邵伊一呢?”
“她因爲這件事割腕自殺了,現在還沒有醒來。”霍彥霖回答道。
溫舒潼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病房裏的氣氛又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咳,其實我還查到了一些事情。”
季桐生率先打破沉默,輕咳了一聲,開口道。
“什麼事?”霍彥霖轉眸看向季桐生。
霍媛也忍不住望着他。
“回去之後,霍媛告訴我那天之所以會發生意外,是因爲剎車突然失靈了,所以車子才失控掉進江裏的。”
說到這事,季桐生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
溫舒潼眼睫微動,眸底劃過一抹深思。
“因爲那剎車前一段時間還好好的,那天卻突然失靈,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所以便私下去查了。”
眼眸掃視了其餘三人一眼,他冷聲道:“那天的墜江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但具體是誰,暫時還不知道,還需要調查。”
聞言,霍彥霖雙眸倏然變冷,眼底劃過一抹陰冷。
“蓄意謀殺?”冰冷的語氣透着蝕骨的殺意。
溫舒潼瞳孔微微一震,腦海中驀然出現邵伊一的身影。
而霍媛則是嚇得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蒼白。
溫舒潼雖然已經醒來,但是因爲流產的原因,身體還很虛弱,便一直還沒有出院。
望着坐在病牀邊給自己削蘋果的霍彥霖,溫舒潼有些無奈。
“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一直待在醫院陪着我的。”
“不行,你一個人待在醫院我不放心。”
霍彥霖搖了搖頭,語氣堅決。
那雙向來都是拿着簽字筆批閱文件,簽下一份份價值百萬、千萬的合同的手,此刻正握着水果刀,認真而又仔細地削着手中的蘋果。
溫舒潼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雙正在削蘋果的美手,心中劃過一抹淡淡的甜。
不一會兒,霍彥霖手中的蘋果仁就在綿延不斷的蘋果屑中完美剝離了出來。
他將手中從未間斷的蘋果屑扔到垃圾桶,拿起蘋果遞給溫舒潼。
溫舒潼的視線由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漸漸往上,下一瞬,便落入了霍彥霖那雙含着淺淺溫柔的瞳孔中。
“其實你真的不用一直陪着我的,孩子沒了的事,我已經放下了,雖然心裏還是會有些難過,可是我還有星星和月亮啊!”
溫舒潼伸手接過霍彥霖手裏的蘋果,輕輕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液瀰漫在口中,順着喉嚨劃下肚子裏,連帶着蘋果的甘甜也一起甜進了心裏。
霍彥霖一雙幽深的黑眸注視着溫舒潼,卻不答話。
這幾天,雖然溫舒潼表面上一直很平靜,可是他知道她的心裏還在未失去肚子裏的孩子而難過、自責。
只是她不說,他也不問罷了。
可是每到深夜,溫舒潼總是會偷偷得流淚,她以爲他不知道,但是其實他都看在眼裏。
心疼,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因爲他的心裏也難過。
那個孩子,還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眼,便已經不在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那麼快放下呢!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真的,我是真的已經沒事了。而且,你一直待在這裏,公司怎麼辦?那些事情誰來處理?”
溫舒潼昏迷那麼多天,霍彥霖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病牀邊,公司裏的很多事情都堆在那裏沒人處理。
如今,小劉助理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他回公司了。
“潼潼……”
霍彥霖蹙眉,剛想說話,卻被溫舒潼打斷了。
“去公司吧!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讓霍媛過來陪我。而且,舒雅前兩天已經醒來了,我也可以去看看她。”
溫舒潼眼眸輕眨,嘴角掛着淺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