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恨他們是正常的,畢竟他們當初把他所有的計劃毀的乾淨。
而他哥哥的去世,跟他們確實也有脫離不開的關係。
可是他就好像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一樣,把她哥哥所遭受的一切都強行加在了她和霍彥霖身上。
他明明心裏應該清楚,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炸彈,陸林放也不會落到那樣的結果。
這不像是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也不是在逃避責任。
因爲像他這種有幾分偏執的人,更容易把事情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一味的去仇恨別人。
更像是有什麼人一直在背後誤導着,不斷地加強他的這種恨意。
溫舒潼只覺得好像是有一雙手,一點點地撕開了她心中的迷霧,讓她距離真相好像更近了一步。
之前有很多她覺得無法理解,乃至無厘頭的事情,好像現出了一點點的端倪,讓她窺見了一次天光……
可她卻沒想到,這句話卻完全戳中了陸行川的肺管子。
瞬間激發了他所有的怒火。
原本剛纔看到她的那副樣子,他的心中有了一點點的改觀。
能夠被一個小孩子信任的人,應該罪不至死。
可她此時居然會說出這種蠢話,作爲一個罪魁禍首居然還在試圖推卸責任!
陸行川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捏着她肩膀的手忽然收緊,差點要將她的骨頭給生生折斷!
溫舒潼喫痛的低吟了一聲,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讓他想要逃開他的鉗制。
可是他怎麼會允許,手上的力道越發加重起來,面目猙獰的開口道:“既然你完全沒有悔過的意思,那我就不再跟你說那麼多廢話了。你知道今天爲什麼要把你和霍彥霖給分開嗎?”
聽到他的名字,溫舒潼的身子頓了一下,擡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了他。
“因爲酒吧那裏全部都是埋伏,周文若想要殺了他。”
陸行川低下頭,貼近她的耳邊小聲道,“想知道,當初周文若的損失可比我大的多了,都是拜霍彥霖所賜,直接殺了他也不爲過吧?”
“不可能!”溫舒潼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你們怎麼敢輕舉妄動?”
“上面的人只說了不能動你,又沒說不能動他。更何況他活着,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阻礙呢,死了不是剛好?”感受到她的震動,陸行川越發的興奮起來,笑眯眯地開口道。
溫舒潼長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有條不紊的反駁道:“你們放出地址的時候,怎麼就能料到來這裏的是我而不是他?如果是我去酒吧那裏的話,難道死的人就是我嗎!”
陸行川像是遺憾似的嘆着氣搖了搖頭,手上猛地一用力:“你自己也是學心理學的,你難道心裏不清楚嗎?你覺得如果你是霍彥霖,會讓自己的老婆去酒吧那種地方嗎?”
她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髮出了一聲極輕的噼啪聲,雖然感受不到痛,但是一種難捱的酸脹感,瞬間就襲了上來。
緊接着溫舒潼半條胳膊就麻了起來,再也擡不動了。
雖然心裏明知是怎麼回事,溫舒潼還是沒由來的慌亂起來。
再加上他剛纔說的那番話,更是讓她的神經都不由得緊繃了幾分。
溫舒潼另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胳膊,強裝鎮定地開口道:“你們就能那麼篤定嗎?如果預估錯誤的話,造成的結果誰來承擔?”
“剛纔說你是聖母,你還真不愧對於自己的這個稱呼。都到什麼時候了,還有空來關心這些?”
陸行川嘲弄地勾起了脣,“不過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就大發善心告訴你。他永遠都不會錯,因爲你們每次都會上鉤。”
溫舒潼的心臟忽然狂跳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難道說他們之前做出的決定,都在被人牽着鼻子走嗎?
不過也幸好他的這句話,現在她心中算是更加清晰了。
在他們這羣人當中,不僅有一個對電腦技術極其精通的人,應該還有一個很懂心理學的人。
但是這個人跟她研究的領域,一定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主攻的是對人情緒的安撫,和治療一些心理疾病。
而這個背後的人研究的卻帶着一定的侵略性,更像是潛移默化的對人心智進行控制和催眠之類的。
很早之前這個流派就因爲會被人用來做壞事而逐漸式微,卻沒想到還能讓她給碰到了。
“他不會這麼輕易有事的……”溫舒潼輕輕呢喃了一聲,就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雖然這句聲音很輕,還是被陸行川給聽到了。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歪着頭笑着開口道:“他可能不會這麼輕易有事,可若是爲了救邵雲錚呢?我可是聽說……”
他俯在溫舒潼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瞬間就讓她變了臉色。
溫舒潼的表情驟然變得嚴肅起來,她賣力一掙,生生從面前人的鉗制中給掙脫了出來。
然後不由分說擡起腳就要往前跑去。
陸行川根本就沒用多少力道,長臂一伸,直接就將她攔腰扯了回來。
他歪着頭貼近她的臉,輕笑着開口道:“你在做什麼夢,期待能從這裏逃出嗎?”
其實她明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是無法逃出去的。
她只是想借着剛纔逃跑的姿勢,趁機按下手中求助的芯片。
這是星星在她的手腕處安裝的,如果遇到什麼緊急情況的話,只要按下這個他們就能收到信息。
這也是爲什麼一開始她雖然心中有所害怕,但還是敢大膽來這裏的原因。
她的身後還有一條退路,所以並不是那麼着急。
溫舒潼整個人都被他鉗制在懷中,想要動都動不了。
若不是心裏清楚他有喜歡的人,他們兩個這樣的姿勢反倒是,像多麼親密的愛人一般。
還不等他發出聲音,陸行川的手緩緩的沿着她的手臂滑到了她的手腕上。
溫舒潼的心裏一緊,下意識的就想抽出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