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好似從未見過這個人,可是他的五官溫舒潼卻極其的熟悉。
尤其是那雙眉眼,就像是和邵國平是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只不過他看起來比邵國平要年輕一些,再加上邵國平最近一段時間多病,比起他來也憔悴了不少。
她在心中飛快的思索了一下,之前好像聽說過邵國平有一個弟弟。
邵雲錚拽着他面向了那個人,輕笑着開口道:“你看看他,你認不認識?”
溫舒潼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開口道:“您是……邵青山叔叔嗎?”
邵青山連忙點點頭,高興地開口道:“哎,難爲你居然能認出我來!”
“我啊,身體不好了了,半截身子已經在土裏了。已經退隱幕後很多年了,就連邵家的很多事都已經管不了了,你能一眼認出我,還真是讓我高興!”
溫舒潼笑着開口道:“您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您明明還這麼年輕,身子還這麼好,可不能在晚輩面前妄自菲薄了。”
“你這丫頭說話可真好聽,怪不得雲錚總是在我面前誇你呢!”邵青山親和的笑了笑,“來,坐下一塊喝一杯吧。”
邵雲錚不動聲色的擋在她的面前,禮貌的笑了笑開口道:“她不會喝酒,更何況現在已經這麼晚了,那有讓女孩子喝酒的道理。”
“哎呀,真是我老糊塗了,還是雲錚想的周到。”邵青山擡頭輕拍了下自己的額角,“那就來點飲料吧,怎麼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出來呀?”
剛纔說話的那個劉洋,臉上依然掛着玩世不恭的笑,開口道:“我們家邵大少爺對自己的姐姐還真是好,連不喝酒這種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對我也有這份體貼,我肯定天天都對他好。溫小姐,您可真是有福氣!”
溫舒潼並不想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只是疏離地衝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從他說這些話開始,邵雲錚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可是他的目光卻又深深的落在了那個人身上。
他黑沉沉的瞳仁中看似沒有什麼情緒波瀾,可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溫舒潼繼續乖巧的開口:“隨便出來走走,碰巧就在這裏遇見了雲錚。”
“說起來雲錚這個孩子呀,真是讓我既感動又心疼。外界的消息我一直都沒有聽說,根本不知道大哥家裏發生了這樣的事!”邵青山懊惱的搖着頭,“是雲錚千方百計的找到了我,要我伸出援手,纔有了我們今天的聚會。他爲了你們可真出了不少力!”
溫舒潼溫聲開口:“其實這件事不用麻煩您的,有邵氏和睿禾一起,很快就能迎刃而解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睿禾不是也牽扯進來了嗎?終究還是難以獨善其身。”邵青山皺緊眉頭,“雖然我很早就跟大哥分開獨立發展了,但是遇到關鍵的事情能幫一把也是一把。”
“好了,叔叔,她也已經足夠焦頭爛額的了,你現在說這些只會徒添煩惱。”邵雲錚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坐在一旁。
聽了他的話之後,邵青山果然沒有再開口。
然後不知是誰把話題扯到了邵氏的這件事情上面,他們又開始談起了如何幫它渡過危機。
溫舒潼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覺得也沒有什麼新意。
這些人能想出的法子,他們兩家也早都已經想過了。
現在邵氏陷入的難題不是用錢可以解決的。
只有外界的信任以及公司內部找出真正的幕後兇手,才能讓這件事有迴旋的餘地。
她正百無聊賴的聽着,目光卻不經意的落在了劉洋的身上。
酒吧的燈光非常暗,就算看人臉也是帶着幾分模糊。
她卻忽然在劉洋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塊可疑的青紫色痕跡。
這是有人親過之後纔會落下的痕跡。
她心中警鈴大作,又開始在其他人的身上逡巡了幾圈。
果不其然,這些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留有淡淡的脣印。
不僅如此,她又仔細地嗅了一下,發現空氣之中除了酒味之外,居然還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就連邵青山的身上也不能避免……
在這種地方會找酒吧裏的女生來陪着喝酒是正常的事。
但是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來這裏是休閒的。
要是來這裏談生意的話,恐怕很少人會讓酒桌上有那些人存在。
更重要的是,從邵青山的外表上來看,他明明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怎麼也會跟這些人同流合污?
心中越想越覺得離奇,溫舒潼整個人都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現在心中是越發堅定霍彥霖的判斷了。
不僅如此,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今天這一場聚會很可能是在預謀着其他的東西。
不過按照目前的這個情形,邵雲錚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知道了。
如果她真的無意間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對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一定會堅定不移的相信邵雲錚,可是現在她也實在是什麼都看不透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洋像是忽然感受到什麼似的,忽然伏下了身近乎貼近她的臉,歪着脣開口道:“溫小姐在看什麼呢?”
一邊說着,他就順着溫舒潼的目光看了過去。
因爲他探頭過來的太突然,溫舒潼壓根就沒有來得及收回目光,直接就被他撞了正着。
劉洋順着她的眼睛看了過去,目光落在了邵青山臉頰旁邊的一個吻痕上。
他眼中閃過了一抹危險的神色,當即揚起了聲音開口道:“我還以爲溫小姐只是不愛說話,看起來您是一直在偷偷觀察着什麼呀。怎麼,心裏是不是裝滿了疑惑呀?”
雖然劉洋的臉上依然還帶着笑,可是溫舒潼卻只覺得不寒而慄,就連身子都開始輕顫起來。
“跟我說說唄,到底看到了什麼。”劉洋索性也不再裝什麼正經人,帶着笑就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菸。
然後“啪嗒”一聲打着了打火機,不由分說塞進了嘴裏,然後衝着溫舒潼就吐出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