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只是垂着頭,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響,卻一直都沒有再開口。
隋偵忍無可忍,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他的肩膀上。
阿飛根本就沒有反抗,身子猛的一個趔趄便一頭扎進了游泳池裏。
他身材高大,手臂上全部都是虯結的肌肉,沒有人可以偷襲得了他。
被這樣一腳踹進水池裏面,足可見他根本就沒有防備,沒有想到隋偵會對自己來這麼一下。
可阿飛彷彿已經放棄了掙扎似的,沒有任何的動靜。
隋偵沉下聲音,冷聲開口道:“別他媽給我裝死,浮起來!”
作爲他的手下,不說上天入地的本領都會,至少所有的武器都得精通一點,游泳也是必備的技能。
阿飛是頭領,自然這些能力不會差。
他的話音剛落,阿飛便從水裏浮了上來,看向隋偵的表情依然有幾分畏懼。
“滾過來。”隋偵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依然面無表情的沖水裏的人開口道。
正巧這個時候江行文看到霍彥霖他們走了進來,衝兩個人打了個手勢。
隋偵的表情微變了一下,正要打招呼,被霍彥霖不動聲色的擋了回去。
他用口型淡淡的開口道:“你繼續。”
畢竟這是他管教下人的事。
說完之後,他和溫舒潼一塊兒往江行文那裏走去。
他們站在一起,張江行文看着隋偵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
“阿飛的事情對他影響很大,現在還有些意難平,所以一直在逼問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溫舒潼點了點頭開口道:“看得出來,如果是別人的話,他纔不會要自己主動上陣。”
“但是阿飛的嘴很硬,到現在都不肯說。”江行文輕聲開口道。
溫舒潼看了眼他們的方向,低聲開口:“他之前是不是說過,只要阿飛肯坦白交代,就會給他一次機會。”
就算他後面相信事實,知道阿飛背叛了自己,也沒有真的想要置他於死地。
江行文點了點頭,無奈的開口道:“但是他好像並不珍惜這次機會。”
溫舒潼剛纔看過阿飛背叛隋偵的原因,也輕嘆一聲開口道:“或許他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難以開口,畢竟……”.七
霍彥霖在旁邊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道:“他在隋偵身旁這麼多年,名聲也是很重要的。”
江行文遞給兩個人一人一杯茶,輕聲開口道:“這件事情我不打算管,一切都看他自己。”
江行文的話音剛落,隋偵忽然伸出腳一下踩了阿飛的肩膀上。
即便是在水下,阿飛還是努力的穩定着自己的身形深,怕他的主子會不小心滑下來。
隋偵單挑起眉毛,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阿飛的臉上帶着固執的神色,低聲開口道:“先生,我就是做錯了。你直接罰我就行,哪怕你現在要殺了我,我也絕對不會多說些什麼的。”
他說的信誓旦旦,彷彿根本就不怕死。
隋偵冷笑着開口道:“你想讓我殺了你,到底是覺得羞恥。還是因爲計劃敗露,覺得活着沒有什麼意思了?”
水下,他的兩隻手交疊着,明顯是有些緊張的。
喉結微微滾動着,他一下都不敢亂動,彷彿在等待着宣判一樣。
其實她並不害怕,做的事情被發現,真正害怕的是隋偵對他露出失望的神色。
隋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收回腳站定,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其實我是想給你一次機會的,因爲你在我身邊跟了這麼久,如果真的沒有你的話,對於我來說也不會快樂,但既然你執意如此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阿飛的眼睛紅了一圈,他顫抖着聲音開口:“我不肯說實在,是因爲我沒有臉說,先生……”
隋偵的臉上帶着一抹冷笑,語速飛快的開口道:“有臉做沒臉說嗎?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既然如此,那麼現在我就替你說!”
“雖然我給你開了不少的工資,但是你好賭輸了很多的錢。所以你鬼迷心竅,動了我爸的一筆錢拿去賭,結果輸到血本無歸。”
“後來你怕事情敗露,就找了一個僕人當替死鬼,你自己動手殺了她,卻說她是畏罪自殺,順理成章把挪用我爸錢的事情推到了她的頭上。”
“……對嗎?”
之前隨隋偵說的時候語速飛快,最後兩個字他卻放緩了聲音,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一樣,有着說不出的溫柔。
但這兩個字卻像利刃一樣插進了阿飛的心中,讓他的身子微微一晃。
阿飛的睫毛瘋狂的顫抖着,整個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游泳池的水幾乎到了他的鼻子下面,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多動一下,整個人都小心到了極致。
“你爲什麼會覺得丟人?因爲你作爲一個保鏢,動了自家主子的錢,又殺了自家主子的人,還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隋偵一字字的說出來,到最後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他看到短信的時候,整個人好懸沒被氣的昏過去。
他曾一度把阿飛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無論有什麼好事都想着他,卻沒想到背地裏這人竟是如此對待自己的,可真是讓他意外。
“說話!”隋偵沉下聲音,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阿飛簡直想沉進游泳池裏,索性直接死了算了。
如果不是隋偵就這樣在眼前看着,他幾乎想自戕。
但是想想,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選擇死的話,只會讓他更生氣,還是生生忍住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顫抖着聲音緩緩的開口道:“是……這些確實都是我做的。”
隋偵忽然蹲下了身子,衝着他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
對於其他的人,隋偵有千萬種折磨的手段。
他可以折磨他們,用鞭子毒打,用刀子威脅,什麼他都幹得出來。
但是對於阿飛不用那麼多,只需要打破他的心理防線。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在他折磨阿飛的時候,自己的內心也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這是他曾經親密無間的夥伴,現在卻要用這種方法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