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潼疲憊地閉着眼睛,連擡起頭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她實在是太累也太困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然而推門進來的人,顯然並不想讓她好好休息。
她的脖子忽然被人狠狠掐住,生生從牀上把她拽了起來。
“裝什麼睡,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那人冷厲的聲音響起。
溫舒潼被迫無奈,只能睜開了眼睛跟面前的人對視。
是慕華宇。
曾經這張臉帶給她的安慰有多少,現在帶給她的恐懼就有多少。
溫舒潼的指尖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努力的掙扎了一下,卻無法從他的手中給掙脫開來。
她瞪大眼睛,裝作不卑不亢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想幹什麼?!”
然而狂跳的心臟和顫抖的身體,卻已經暴露了她的恐懼。
慕華宇垂眸看着她,臉上帶了一抹挑釁的神色:“當然是讓你好好看看,你做下的戰績。”
他擡手把文件直接遞到了溫舒潼的面前,獰笑着開口道:“現在項目已經是我的了,感謝你爲我做出的努力。”
說起這件事情,溫舒潼腦海中各種各樣的記憶便重疊起來,一下下的衝撞着她脆弱不堪的神經。
慕華宇再一次提醒了她對霍彥霖做過些什麼。
哪怕霍彥霖這個名字此時在溫舒潼的心裏都已經不清楚代表着什麼,但那種痛苦的感覺卻十分的真實。
“別碰我,我不看!”她聲嘶力竭的開口,拼命閉上了眼睛,想要避開這讓她痛苦的記憶。
然而慕華宇卻不依不饒,一把掐着她的脖子:“你他媽把眼睛給我睜開,好好給我看清楚!”
“這是你自己的赫赫戰功,怎麼現在害怕成這個樣子了?!”
“其實你心裏到現在還在想着霍彥霖,不捨得他受這樣的傷害,是不是!”
最後幾個字,慕華宇也是近乎咆哮着說出來的。
他也要被溫舒潼對霍彥霖不依不饒的眷戀給逼瘋。
再加上他費盡心計搶回來的項目,霍彥霖卻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裏,更是讓他無法甘心。
不能在霍彥霖身上發泄怒火,那麼就只能施加在溫舒潼的身上。
溫舒潼此時連掙扎的力道都沒有了,她的手腳無力的垂下來,淡淡的看着他:“索性你直接殺了我。”
“你不是恨我討厭我嗎?恐怕也只有讓我死,才能讓你覺得痛快。”.七
她睫毛輕輕地顫抖着,語氣之中是死灰一般的平靜。
慕華宇親眼看着溫舒潼的眼中光芒消失殆盡,就像是窮途末路的旅人,對世間的一切再沒有了任何的眷戀。
他的眼神一點點變得低沉起來,眼中帶着一抹古怪的神色。
從背後攬住她的腰肢,他壓低聲音開口道:“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着我!”
“你說你想死我就得成全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你就是我報仇的工具,現在你活得越痛苦,我就越痛快,懂嗎?”
溫舒潼已經完全不想抗爭了,此時慕華宇不論說什麼,她恐怕都會照單全收。
“我無所謂,不管你讓我死了還是活着,我都無所謂。你不就是想要一個行屍走肉嗎?那就給你。”
其實慕華宇寧願溫舒潼跟她吵起來,吵得不可開交,越兇越好。
而不應該像現在這個樣子,對生活和前路沒有了任何的渴望。
死死捏着她的後頸,他壓低聲音開口道:“什麼都不想管了?那你就不怕我親自把霍彥霖逼到絕路?”
“慕婉玲現在可是以溫舒潼的身份活在他的身邊,你覺得她會怎麼做呢?”
即便此時溫舒潼的記憶一片混亂,已經模糊了自己對霍彥霖真實的感情。
但聽到慕華宇這幾句話還是掀起了眼皮,艱難地看了他一眼。
她輕啓薄脣,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這才說了一點你就着急了?看來你對霍彥霖是真的很上心。”慕華宇陰陽怪氣道開口,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靜靜等着吧!”
說完,他像甩開什麼髒東西似的,一把將溫舒潼推了回去。
溫舒潼的身子重重地墜倒在牀上,鐵鎖鏈嘩啦啦的作響,房間裏面的空氣壓抑的令人窒息。
慕華宇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當他不說話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看起來都像是一個精英類型的人物,帶着清貴的優雅。
但一旦他開口說話,那語氣中就有令人膽寒的陰鷙和冰冷,尤其是面對溫舒潼的時候。
溫舒潼沒有力氣再爬起來,只能躺在牀上艱難的喘着氣。
但她的眼中卻帶着徹骨的恨意,冷冰冰的瞪着慕華宇,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你會遭報應的。”
慕華宇無所謂的攤開了手,淡然的開口道:“我不在乎報應,這個東西如果要應驗的話,早在我身上應驗千百遍了,但現在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修橋補路無遺骸,殺人放火金腰帶。我就是殺人放火,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他坦然又偏執,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神經病。
溫舒潼已經沒有精力再繼續跟他爭辯下去了,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也沒有用。
跟一個瘋子將立地成佛,那跟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
他閉上了眼睛,強行假裝自己聽不到外界任何的聲音。
然而即便如此,慕華宇依然不打算放過她。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邊走邊開口道:“大概兩個月之後我接手的那個項目會開工。”
“對,就是霍彥霖的那個。你放心,你作爲其中的功臣,我一定會帶着你也去的。”
“當然了,我也會邀請霍彥霖一起過去,讓你親眼看看他和我真正的妹妹有多麼的恩愛。”
溫舒潼知道他會噁心自己,但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法來噁心自己。
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厭惡的開口道:“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這樣利用,你怎麼有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