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拿出來之後,醫生的表情便於發的嚴肅起來,霍彥霖也沒有再開口,一直靜靜地等待着。
藥一點點地推薦了溫舒潼的手臂裏,原本處於清醒狀態的她,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醫生也謹慎地等在一旁,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依然是毫無反應。
“你們實驗的時間,大概需要多久?”霍彥霖眉頭輕蹙。
這種沒有底的等待,他也不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心中沒有來也是慌的很。
“因爲我們拿不到這種物質,只能根據江朋友發過來的數據進行計算和判斷,一般來說大概需要5分鐘左右就可以了,我不知道您的妻子爲什麼會這樣。”
看着溫舒潼依然毫無反應的樣子,他的心中也逐漸開始沒底。
前面吹了這麼長時間,該不會是翻車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和霍彥霖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到將近一個小時的時候,牀上的人忽然傳來了一聲極輕的咳嗽,緊接着溫舒潼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緩緩睜開了眼睛。
就一下子撞到了兩雙殷切期盼的眼神上。
溫舒潼一臉的迷茫,突然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霍彥霖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認得我嗎?叫我的名字。”
呆呆的看着他,溫舒潼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個眼神跟她之前醒過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還是跟之前一樣,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反應。”霍彥霖的聲音壓得極低,似乎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醫生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愁苦的開口道:“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連最基本的反應都沒有,難道之前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長了一副看起來不大聰明的呆傻樣子嗎?”
溫舒潼的目光在他兩人中間逡巡了一眼,輕聲的開口道。
這句話一說出來,空氣之中的氛圍瞬間安靜了幾秒鐘。
緊接着霍彥霖一臉驚訝地轉過頭:“溫舒潼?”
溫舒潼跟他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在霍彥霖的臉上見到過如此誇張的表情。
畢竟他之前總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樣子,就好像天生只長了一副表情。
別說是泰山崩於眼前了,就算是喜馬拉雅山崩於眼前,估計他都懶得眨下眼睛。
“我是昏迷了很長時間,還是我又死裏逃生了?我之前做了什麼?”溫舒潼擔憂地開口,有好多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之中已經淡化了很多,一時想不起來。
她記憶不清楚了,但霍彥霖卻記得清清楚楚,因爲之前溫舒潼昏倒,是自己親手弄的。
醫生一看自己的藥果然起了作用,就知道他該功成身退了。
輕輕拍了拍霍彥霖的肩膀,給他遞了了一個加油的神色,那醫生便離開了。
“暫時先別討論這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渾身上下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此時的霍彥霖心中頗有一種熬出頭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溫舒潼終於重新回到了世間。
再一次完完全全地屬於了自己,而不是那個宛如行屍走肉般的她了。
他伸出手,像是尋回了一顆滄海遺珠般緊緊地把她抱進了懷裏,連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沒事就好,恭喜你重新回來,小舒。”
這種久違的溫暖,對於溫舒潼來說是陌生而又危險的。
她本來下意識的想要回抱過去,但自己腦海中醒過來的記憶提醒了她,霍彥霖曾經怎樣冷漠的對待過自己。
一把推開了面前的人,她義正言辭地開口道:“不好意思,之前不是你說讓我跟你保持距離的嗎?我們還是注意一些分寸。”
被推開的霍彥霖簡直是哭笑不得,重新把她抱進懷裏:“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夠好,因爲擔心你的情況會加重,所以並沒有跟你說實話。”
“我現在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樣的情況,永遠都不會變。”
“即便是有朝一日,我死了,身體被安置在棺材裏面,我也同樣能……”
越說就越過分了,溫舒潼忍不住擡手捂上了他的嘴巴,冷冰冰的開口道:“差不多行了,誰讓你這樣說話了,搞得好像生死告白一樣,還以爲自己是小孩子,還能玩過家家酒的年紀?”
嘴上這樣說着,溫舒潼的眉眼之間卻難掩喜色。
霍彥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發現溫舒潼確實有心動的跡象,但是卻並沒有發作,也沒有感覺到心口不舒服。
可見這個解藥在這方面也發揮了作用,醫生的研究果然有用!
剛開始他擔心藥效的問題,因此並不敢把真正的內情告訴她,只是先試探性的告白。
現在既然沒問題了,霍彥霖便繼續開口道:“其實你之前的身體裏面的蠱毒有個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讓你不能對任何的人和事產生心動。”
“一旦有任何過於激動的情緒,藥物就會逆流到你的心裏面,然後再麻痹你的神經,導致昏厥。”.七
“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就是因爲一旦你意識到這個蠱毒的副作用之後,心裏就會不斷的想起,等於說反反覆覆的在進行着自我拉扯和折磨。”
“她只能有十次次的發作機會,應該是心臟頂多只能承受這麼多,所以我不敢拿你的命冒險,只能拼命的離你遠一點,哪怕讓你傷心難過。”
其實溫舒潼的心中本來確實是有氣的,她恨霍彥霖不動聲色的孤立自己,連帶着兩個孩子也對她態度那麼的冰冷。
這簡直是溫舒潼的心理陰影,她還從來都沒有體會過被家裏人孤立的感覺。
但霍彥霖解釋的時候,一直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腕,語氣之中都是溫柔和小心翼翼。
就像是在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