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穿戴整齊之後,江行文輕輕的托住了霍彥霖的手臂。
他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帕松,輕聲開口:“需要打麻藥嗎?”
“不用。”帕松言簡意賅的開口,“這個東西就是要保持理智,稍微一丁一點的或是說不定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一開始江行文倒是對自己也挺有底的,聽帕松這麼一說就開始緊張起來。
其他正常的手術,之前都會有風險評估,他心裏有底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突發情況。
但這種事情完全不是有底就可以解決的。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剛低下頭,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江行文分明看到,剛纔霍彥霖的手臂內側有一條黑色的痕跡,轉瞬即逝。
就好像是在體內種了一條蛇,它自在隨意的在身體裏面亂逛。
雞皮疙瘩立馬就出來了,他準備下刀子的手都顫了一下。
“什麼東西?”他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得贊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的嘖了一聲,緊接着開口道:“沒想到這麼快就長這麼大了。”
“很正常,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吸食人體內的血液,會長這麼大也完全是情理之中,其實要是等到一個月之後會更大。”帕松見怪不怪的開口。
霍彥霖的臉上更是比帕松還要淡定,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隨意的挪開了目光。
好像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在他身上似的。
江行文抿了下脣,輕輕地嚥了下口水,開口道:“那我就動手了。”
帕松點了點頭,在他動手的時候,他把手指放在溫舒潼的眉心上面,嘴巴里面唸唸有詞。
而一旁的得贊則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來的一個大概有兩公分的黑色蟲子。
那個蟲子頭上長着一個非常複雜的角,表面上像鍍了一層膜一樣發着金光。
他橫行霸道地從得讚的手中爬了出來,然後扭着身子,看起來格外的茫然。
就在這個時候,帕松在溫舒潼眉心上輕輕一點,一滴血瞬間就冒了出來。
那個蟲子就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似的,立馬就衝着鮮血的方向爬了過去。
那蟲爬的速度非常的快,幾乎是一些幻影之間就消失不見了,然後立馬就蟄伏在溫舒潼的眉心,順着裏面一點點的鑽了進去。
然後就只剩下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江行文那邊正在處理霍彥霖身上剛剛劃開的傷口,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否則的話,他身上的雞皮疙瘩恐怕又得起一層。
霍彥霖的手臂上被劃了長長的一道傷口,江行文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不斷冒出來的血,然後轉頭開口道:“然後呢,我還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七
帕松走了過來,他的手上拿着一根針,尖頭上還帶着一點血跡。
剛纔溫舒潼眉心上的傷口,就是被這個東西給扎的。
他拿着針頭蘸取了一點點霍彥霖的血,然後再次點在了溫舒潼的眉心。
有那麼一瞬間江行文簡直就是滿頭問號。
要是隻需要這麼一點血,幹嘛要讓他劃開這麼大的口子。
那點血點進去之後,溫舒潼眉心上的黑色痕跡,瞬間就消失不見。
“這個東西它的殼是軟的,可以自如的伸縮長短,而且它並不會在人的體內的就留在這個地方。”得贊在一旁開口解釋,輕輕地點了下溫舒潼的眉心。
大概是被這一個東西入侵之後不太舒服,溫舒潼的身子輕輕地抽搐了一下。
剛纔被劃出那麼大的傷口,霍彥霖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看到溫舒潼的身子一動,他的眉頭當即就緊緊的蹙了起來。
江行文看着他的身影,心中頗有幾分酸澀。
現在有些人是真的可以把感情刻在骨子裏面的。
帕鬆起身坐在了中間陣法的地方,然後不顧外界的任何反應,就開始唸唸有詞起來。
而得贊卻來到霍彥霖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臂。
剛纔劃開的地方還是正常的傷口,時間過去只不過才兩分鐘左右的時間,邊緣就變成了淺黑的顏色。
江行文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的神色:“這……”
“蠱母感受到外界的情況變了,現在是在結束的分泌着保護自身的毒素,情況不太好,得加快步伐。”
得贊沒有了剛纔平靜的神色,而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嚴肅的開口。
他說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卻能夠聽到他們的話,果然加快了口中念詞的速度。
就在這個時候,牀上的溫舒潼忽然身子開始蜷縮起來。
她的眉頭緊緊的皺着,彷彿在承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江行文看得提心吊膽,沒忍住直接就站起身來。
得贊也連忙衝她開口道:“麻煩您幫我一個忙,查看她身上任何一種黑色東西路過的地方,然後用刀子劃開她的皮膚,阻攔它的去路,將它逼到眉心的位置。”
一旁的霍彥霖眉頭緊緊的皺着,雖然他依然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明顯能夠感受得到,也在隱忍着痛苦。
他手臂上的青筋躍起,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幾乎將自己的下脣咬出血來。
一旁的得贊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臉上帶着一抹難以言喻的神色。
他實在是太瞭解這種東西帶來的痛苦有多麼厲害了。
甚至有很多人在引蠱的階段都會承受不了,疼的直接想死。
其實有20%的死亡機率,跟這個也是有關係的。
但他沒想到的事霍彥霖居然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發出來,看起來是那樣的舉重若輕。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輕聲開口道:“霍先生,你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發聲的,這裏面封閉性很強,外面不會有人聽到。”
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霍彥霖淡淡的開口道:“謝謝,但是不用。”
得贊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一旁的江行文果然也不辱使命,按照得贊交代,下手快準狠的在溫舒潼的身上劃下傷口。
那黑色的身影動作非常快,稍微慢一點,眼神就會錯過。
所以江行文自始至終屏氣凝神,不敢有一丁點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