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東西它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是機械地履行着主人的命令,闡述的也是事實,壓根就沒有在陰陽怪氣。
機器人的眼中綠色的光芒閃過,從中識別出來了“滾蛋”這兩個關鍵詞,立馬轉身就出了房間。
結果還沒到門口的時候,此時忽然有一條消息傳來,機器人又格外沒尊嚴的轉頭回來開口彙報:“先生,你有一條新的訊息,我爲你朗讀。”
“霍彥霖公司的安全漏洞已經找到,是否入侵電腦?我們應該有辦法查到他是否有底稿,接下來的行動會更明確一點。”
“他這次發佈的聲明冒了巨大的風險,如果被發現作假,會嚴重影響公司的名聲。”
“可以。”他沙啞着嗓子,回了這兩個字。
機器人立馬就照本宣科,把這條消息給回了過去。
他轉頭正要回房間的時候,目光突然瞥到了放在桌子一角的眼鏡。
那是上次溫舒潼順着他提供的軌跡,找到農村的時候,被繳獲的那副眼鏡。
一直被他隨意的放在一旁,都忘了調查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麼他想看到的東西。
隨意地把那個東西拿了起來,他驅動着輪椅就出了房間。
輪子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立馬就識別了他的身份,下面很快就升起了一個平臺。
直接將他連帶着輪椅一同給送到了二樓。
他來到了一處房間,裏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電子芯片,有大部分現在還在運作着,不過並沒有外殼,只是一個簡單的初心。
但是裏面通了電線,這些東西就不遺餘力地在運作着,不斷的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響。
沒有了外殼的電子產品,再加上繁瑣的電線,看起來就好像是離開了母體的胚胎一樣,在進行着體外培養。
他撥開桌子上的東西,將眼鏡放回桌面上,隨意的連上了電,緊接着掃描了一圈。
裏面的大部分功能他也能做,因此看得格外興致缺缺。
脆弱的眉眼之上染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他輕瞥了下脣角,神色淡淡的開口道:“血狼大張旗鼓的滿世界找我,還以爲他帶出來的這些玩意兒,能夠做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來,看來還是一羣瞎湊熱鬧的大馬猴。”
他其實沒有絲毫的起伏,滿臉都帶着“不過如此”的神色。
跟這種玩意兒打交道,還沒陪溫舒潼他們玩遊戲來得快了。
就在他情緒毫無波瀾的站起身,打算直接離開的時候,一旁的掃描上屏幕上閃過了一個紅點。
眼睛一下子被吸引,他轉過頭去,越湊近屏幕,脣角漫起的笑意就越放越大。
神色玩味地眯起了眼睛,他輕笑着開口道:“原來有意思的在後面。”
霍彥霖他們這邊,結束了遊戲之後,溫舒潼哄着幾個孩子回去睡覺。
她不知道該把小恆給安排在什麼地方,客房的話害怕他一個人會害怕,但如果跟這兩個小崽子……
就在溫舒潼暗自猶豫的時候,他主動開口道:“我可以跟兩個弟弟一起睡覺嗎?”
溫舒潼簡直想感謝天感謝地了都。
他肯邁出這第一步,就說明在社交障礙上面已經好了很多。
溫舒潼冷靜剋制地點了點頭,拼命的掩飾着心中的狂喜:“好哇,那我送你們去睡覺。”
她一邊走一邊轉過頭衝霍彥霖比耶,那高興的神色簡直要化作實體。
連霍彥霖都被她的情緒感染,眉宇之間都帶着笑意,衝她擺了擺手:“去吧,記得早點回房間,我晚上沒有人陪也睡不着。”
“要點臉。”溫舒潼笑着調侃他。
回了房間之後,溫舒潼便兢兢業業地哄他們睡覺。
小恆比她想象中的情況要好得多了,並沒有認牀或者怎樣,幾乎跟星星和月亮他們是一起睡着的。
溫舒潼鬆了一口氣,他逐漸可以接納外人,以後想要問他什麼事情的話,就不用顧及那麼多了。
差不多,等他們都睡着了之後,溫舒潼起身正要離開。
只見小恆的身子忽然痛苦地蜷縮起來,把自己包成了蠶蛹狀。
他痛苦地掙扎着,顫抖氣聲開口道:“我不要藥,別給我用藥!求求了,求求你們了!”
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掉落下來,他的身子哆嗦的不像樣子,整個人彷彿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恐懼。
星星和月亮向來前面也被他給驚醒了,但兩個小傢伙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完全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只是緊張的看着他。
“媽媽他怎麼了?”兩個人同時開口詢問。
溫舒潼回答不上來,只覺得自己跟他有種十分能夠感同身受的恐懼。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深埋心底的恐懼,再一次被人掀開了一樣。
明明他的腦海中沒有任何跟他一模一樣的記憶,但痛苦卻是如影隨形。
溫舒潼的身子也開始戰慄起來,她用了極大的控制力,才讓自己勉強恢復了平靜,壓低聲音開口道:“我沒事。我們再等一下,噩夢中的人不一定馬上要叫醒,主要還是看他個人的意願,如果長時間緩解不了,再叫他。”
還好小恆的情況並不算太糟糕,沒過多久情緒就已經平靜了下來,然後又再次睡着了。
兩個小傢伙這也才放心了許多,輕聲的開口道:“媽媽你也早點去休息吧,別累壞了自己。”
溫舒潼點了點頭,下了牀就要離開,可是她卻忽然莫名的一陣腳軟,身子壓根兒就不受控制,直接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剛纔她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的問題,實際上在無形之中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星星連忙伸手去扶她,月亮更是反應飛快,立馬往樓上跑去叫老爸。
霍彥霖本來也沒睡,立馬就衝了下來,不由分說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嚇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怎麼回事?別嚇我,舒潼!”
他抱着溫舒潼的力道極大,幾乎要把她給揉進自己的骨骼裏。
溫舒潼也一點點地緩過來了神,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我沒事,瞧把你嚇得,等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