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仇視。
小青偷了池縣大儒林振賢庫房內的寶物,給許漢文去參加鑑寶大會。這寶物果然不凡,在鑑寶大會上的確是大出風頭,讓許漢文暗喜不已,哪成想——林振賢的小兒子剛好在,認出這是自家老爹數年前珍藏起來的寶物,於是和許漢文對峙。
最終,事情敗露,許漢文被治罪。
若非林振賢考慮到了董正昌的面子,特意書信一封,讓縣太爺李偉成從輕發落,許漢文就不僅僅只是被流放發配到苦寒之地這麼簡單了。
“都怪你,若不是你指使小青偷盜林聖人府中的寶物,我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你仗着奇人異術胡作非爲,我許某人是無福消受了!從今往後,你我一刀兩斷!”許漢文恨聲說道,出了這件事,他許漢文的仕途基本上是斷絕了!
更何況,有了這件事,他許漢文的名聲也算是臭了,莫說參加不了科考,就是他老師董正昌也不會再見他一面。
這一次董正昌能在許漢文被流放後纔將他逐出去,已經算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了。若不然的話,治罪流放前將他逐出去,不光是林正賢不會幫他讓縣令李偉成從輕發落,更是會落井下石,直接處以重罰,就是判他死刑也不見得沒這個可能。
從小富人家,變成了名聲臭了的流放犯,這讓許漢文如何不心生恨意?
白仙貞啞口無言。
小青則是怒目相視,他不認爲自己做錯了,更加不認爲卓景寧的建議是錯的,讓許漢文在鑑寶大會上大出風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這許漢文的下場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在他看來,許漢文落得如此地步,還是自己不夠強罷了!
如果夠強,就不用他姐姐白仙貞讓他去找寶物,更不會因爲炫耀寶物結果被人發現是偷來的後,落得如此下場。
只要自身足夠強大,哪怕對方認出這是你偷來的,也只會忍氣吞聲。
這是小青的三觀,也是鬼怪共同的三觀。
實力爲尊。
拳頭爲大。
因此,白仙貞也不認爲是小青做錯了,是自己做錯了。
至於卓景寧的建議,她已經聽小青說過了,畢竟她當初吩咐是讓小青去找自己收藏的至寶,而不是讓小青去偷,出了這些事自然要過問一番。
不過在白仙貞看來,卓景寧的這些建議也是好意,她認真想了想覺得卓景寧說的很對,鬼怪認爲的至寶,凡人可不見得會有認同感!
畢竟小青偷來的幾樣東西,在她看來不值一提,扔路邊都懶得撿。可那些凡人,包括大儒在內,偏偏視若珍寶,小心收藏起來!
此時聽到許漢文這番話,白仙貞覺得許漢文有些胡攪蠻纏外,還蠻不講理。但這個男人,終歸是自己看對眼了的,於是白仙貞強忍着不發作,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邊哭邊說道:“夫君,家中沒有寶物,妾身也只是不想讓你難堪啊!況且上一次鑑寶大會,兩位大儒的公子都不曾到場,這一次妾身也是沒想到會出現啊!”
白仙貞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真的是我見猶憐,這讓許漢文一瞬間怒氣全消,但也沒有說話。
聽到白仙貞這一番刻意的分析,這讓怒氣已消的許漢文仔細一想,心中的恨意也沒了。當時那位林振賢大儒的公子會在場,的確是不請自來,很突然就出現了,之前壓根就沒在。
因爲鑑寶大會許漢文去的早,所以瞧得清楚。
一想到這,許漢文就有了一個順理成章的想法——要是林大儒的公子不在,那麼他的寶物根本就不會被人認出來,也根本不會有事!
這都是林振賢兒子的錯!
害得他落入此番地步的罪魁禍首不是他的夫人白仙貞,也不是身懷絕技的小青,而是這道貌岸然的林家公子!
是林家!
許漢文又記起來,他的老師董正昌曾罵林振賢老匹夫來着,不過當時他站的遠,又見到董正昌一個人從書房裏出來,以爲自己是誤聽,可現在想來——他的老師和林振賢的關係根本沒那麼好!
那一副和睦的樣子,只是他老師和林振賢兩個人裝出來。
畢竟,一山不容二虎啊!
當一個人有了受迫害的妄想,便會越發的往這方面去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陰謀重重。
許漢文很快的,就想到了自己在浩然之氣上的修行天賦,這是董正昌收他爲記名弟子的根本原因,許漢文也是清楚的。
於是,許漢文找到了自認爲的林振賢陷害他的原因。
“該死的林老匹夫,根本就是早嫉妒我,想要不讓我老師門下再出一位聖人,從而蓋過他的風頭!還可以遮掩他的無能!林老匹夫,你好生惡毒!我許漢文,與你不死不休!”
許漢文怒吼出聲,然後趕緊去撿起地上的休書,雙手用力,撕了休書。
接着,許漢文抱住白仙貞,大聲痛哭道:“娘子我錯了!我不該怪你的!是我下作!是我卑鄙!娘子你打我吧!小青,你也打我吧!”
許漢文哭得比白仙貞更加大聲,因爲他想到白仙貞這是千里迢迢趕來,一個柔弱女子爲他如此,他卻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說了那麼惡毒的話,真的太不是東西了!
小青聽到許漢文的話,倒還真是一瞬間有些躍躍欲試,只不過被白仙貞瞪了一眼後就老實了。
接下來,就是白仙貞和許漢文,夫妻二人和睦如初,甚至更加恩愛了。
許漢文被流放的是苦寒之地,名爲萬通州。
這是一座很大的縣城,在面積上,比繁華無比的池縣要大了近十倍!只不過在人口上,卻連池縣的百分之一也沒有。
這片土地上,不僅冬季難熬,時常凍死人,更是少有產物,什麼物資都得靠從外面運進來。這地方的人,便是那些大戶人家,享受的也遠不如池縣的大戶人家。
這樣的地方,對於那些大戶人家的人來說,來了就是在受罪!
自然視爲恐怖。
將人發配到這裏,認爲就是來這地方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