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菜偵查學 >第6章 第六章菜狗初試JA情
    “咳咳!”謝無終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道:“浴巾這個點,我們在回來的路上討論過。”說完,他又衝江明月眨了眨眼,補了一句:“對吧?”

    對?嗎?江明月反應倒是快,忙點頭道:“對對對。”張雯已看向屏幕,溫柏舟開始調照片。

    謝無終道:“兇手摘頭之前,可能沒有考慮到出血量的問題,所以就地取材,拿毛巾和浴巾包裹住頭顱,然後裝入塑料袋帶走。”

    溫柏舟切到室外現場,謝無終繼續道:“在程宇超家樓下,我們發現了一處滴落血點,就是這個,在牆邊的水泥地面上。”

    照片放大,原本幾不可查的血點呈現在衆人面前。

    謝無終繼續道:“客廳的血跡,是擦蹭上去的,只有這一處是滴落的。從血點形狀可以大致判斷兇手的行進方向,是貼着牆根的水泥路,避開監控,從涼亭後邊繞過院子。”

    “我們在現場考慮過灰塵減層痕跡,但是……”謝無終停頓半秒,繼續道:“大概傭人們灑掃得太乾淨了,再加上昨夜風大,沒有提取足跡的條件。”

    衆人皆露出遺憾神色。

    通過這滴血,雖然能大致估算兇手身高,但不排除特殊情況,比如兇手高舉着死者頭顱,或者袋子很長垂得很低,因此只能作爲參考。

    而若能提取足跡,則可以通過兇手的鞋碼,進一步判定身高體型步態特徵等等。

    不過,謝無終這一番解釋,倒是讓大家對江明月的態度改觀不少。

    看來菜狗也不是特別菜,想問題還是很在點子上的,還默默做了許多工作,只是表達能力似乎有待加強。

    職場新人,啥也不會,可換個角度講,渾身上下都是提升空間,前途無量!

    事實上,他們確實發現了血點,也確實在現場研究過足跡,但那個“他們”指的是溫柏舟、謝無終和張雯,跟看孩子的江明月沒半毛錢關係,回來的路上,他們也沒聊過什麼毛巾浴巾。

    “謝了兄弟!”江明月暗暗感激,看向對面的溫柏舟。

    溫柏舟壓根兒沒接收隊友的感謝,他正盯着謝無終。

    老搭檔那飽含欣慰的笑容,彷彿在對溫柏舟說:“兒子長大了,知道團結同學了!”

    謝無終明明只是笑,什麼也沒說,溫柏舟卻真真切切聽到了這一句。

    神奇的心理學。

    “還有嗎?”馮志文問道,這次,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

    江明月想說沒有了,可還有那麼一丁點兒,就好比有時候上廁所,再蹲一會兒也可以,提上褲子走了也行,沒啥影響。

    此刻,面對師傅近乎殷切的目光,江明月咬了咬牙,道:“有!”

    “程家平時人很多,昨晚只有程宇超一個人,兇手沒有被監控拍到,也沒有留下指紋和足跡……”

    “復讀機。”不等江明月說完,一個聲音幽幽怨怨飄進他耳朵裏,江明月餘光瞥見小周身邊幾個人正嘻嘻笑作一團。

    江明月沒停頓,繼續道:“不管是反偵察意識,還是專業訓練,成功作案的前提都是熟悉,對現場的熟悉,對程宇超本人的熟悉,還要花費大量心思,也就是說——”

    江明月看向柳愛軍,語氣堅定:“兇手是程宇超信賴的人,卻又恨他入骨。”

    “反目成仇!”馮志文道。所有人一同看向柳愛軍,等待大隊長的判斷。

    張雯剛剛的推論是熟人作案,而江明月則進一步縮小了排查範圍!“仇殺”一下子成爲了討論的焦點。

    第一個反對江明月的,就是個資歷很老的刑警。

    刑偵二中隊中隊長邢存林道:“熟人作案,我也認同,但明月老弟剛說的仇殺,我不能同意。我覺得兇手殺人,主要還是爲了錢。”

    不等邢存林進一步闡述,已有人按捺不住,搶先道:“死者錢包不見了,現場也確實丟了現金,但是臥室裏的名錶一塊也沒動過,幾個值錢的古董也都原樣放着,上頭別說指紋,手套的痕跡都沒有。兇手謀財爲主,怎麼不帶走幾個?”

    邢存林不疾不徐道:“兇手不動這些,恰巧證明他不是一般小毛賊。隨手拿一塊,就能換輛車子,見到這種名錶,沒幾個人不心動。但是,慣偷明白,越是名貴的手錶,越容易在銷贓環節出問題,倒不如現金、首飾來的‘實在’。”

    說罷,邢存林看向高弘之:“高隊管治安,還有反扒組,您覺得呢?”

    高弘之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又有幾個人支持了謀財觀點。雖然被盜走的財物數量暫時不能確定,但從現場翻動痕跡看,兇手大概滿意而歸了。

    有支持“謀財說”的人道:“有的人殺人全家,不過只爲了幾個小錢。當年震驚全國的彭妙計案,他爲錢連殺七十多人,基本都是小門小戶,有時候不過爲了搶幾百塊錢,就滅人家滿門。”

    這次,法醫室主任邵櫟飛也點了頭。

    張雯道:“對比以往的無頭屍案,比如之前海城的12·5殺妻案,兇手殺人後,摘取死者頭顱,將無頭屍拋入人工湖後,剔下部分面部肌肉組織,和頭骨一起拌入有機肥……”

    肌肉、頭骨、有機肥!

    張雯還在講述,江明月雞皮疙瘩已掉了一地!

    海城出這案子那年,江明月還是個高中生。被害人是海城肖家的僱員,坊間還流傳過他家拿員工搞人體試驗的都市傳說。

    不過,這肖家跟江明月家也有生意往來,江明月當時便知道流言不實,但今天聽張雯講述真實細節,效果比傳言更另人心悸!

    江明月偷瞄左右,發覺大家都聽得很認真,彷彿張雯在說一加一等於二。

    江明月默默坐着,內裏翻江倒海,面兒上也跟大家一樣從容淡定。

    柳愛軍點頭道:“那是個典型案例了。海城局先是發現無頭屍,又在二十多公里外發現了高腐頭顱。確定爲一起案件,又尋找屍源,就花了整整一個月。”

    “不錯。”張雯道:“兇手就是利用那段時間,逃到了芒江口岸,聯繫上了蛇頭。如果不是當地警方協助,兇手將出逃海外。”

    聽到這兒,江明月已懂了。通常情況下,兇手割頭或毀壞被害人容貌,多是爲了掩蓋被害人身份,同時給自己爭取時間。

    但今天這起案子比較特殊,作案地點是民居,也就沒有了隱匿之說,更談不上爭取時間。

    張雯已得出結論:“除非稍後的dna驗證,死者並非程宇超本人,否則如此殘忍地毀壞屍體,最合理的解釋便是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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