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菜偵查學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菜狗遇見小護士
    “這就是你選擇摘頭的原因吧?因爲你殺人的證據,就在死者嘴裏!”

    特殊病房,江明月的話如同利刃,刺破了迷霧,一切變得晴朗。

    宋一珂無力地點了點頭,在場衆人無不嘆息。

    事情本不應該發展到這種地步的,如果宋一珂沒有挪那麼多錢,如果他當時坦誠認錯,如果他沒得到那種藥物,如果程宇超沒有在那時候醒來,如果宋一珂沒有起殺心,如果當時包裏沒有那把刀……

    木已成舟,沒有如果。

    宋一珂的嘴脣已泛白,說話愈發有氣無力,可他還想繼續講下去。

    江明月擡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先讓護士處理一下傷口,下面的事,我來說我的猜測,你告訴我對不對,可以嗎?”

    宋一珂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處,血已將病號服浸溼了一大片,他頓了頓,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門口的刑警立即叫來護士。

    小護士二十出頭,個子小小,模樣乖巧,齊劉海兒,大眼睛,看着很是惹人愛。江明月不禁想起程詩語。

    “呀!”看到傷口的時候,小護士嚇了一跳,回頭看看這一屋子荷槍實彈的警察,又看了看站在前頭的江明月。

    “那個大個兒!”小護士伸手一指,江明月晃了晃神,左右看看,他左邊是張雯,右邊謝無終沒他高,“那個大個兒”勢必就是他了。

    “怎麼了護士?”江明月不明就裏。

    小護士氣鼓鼓道:“你站最前頭,你是負責人吧?”

    “啊?”江明月又看看張雯,剛要開口,只見張雯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轉頭沒事兒人一樣看着窗外!

    江明月:“……”

    隊長的擔當呢?!隊長的勇氣呢?!隊長的責任感呢?!

    “啊什麼啊?”小護士見江明月猶猶豫豫,東張西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們公安的,多少次了都?這兒是特殊病房沒錯,可這也是醫院,不是你們審訊室!我不管這人怎麼傷天害理了,他在這兒,就是我們的病人,我們有責任讓他不受傷害!”

    江明月:“……不是!沒人傷害他!”江明月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這怎麼回事兒?”小護士不依不饒:“別人我不管,今天我值班,待會兒他要還這樣,我要告訴護士長!大個兒你聽到了沒有?”

    江明月:“……”

    從上警校,到一年實習,再到刑警隊,江明月學過各種應急處置方法,可沒人告訴他還會碰上這種情況!

    該怎麼辦?

    江明月回過頭,發現一幫大男人拎着警械拎着槍,戴着頭盔戴着徽章,不是擡頭研究紫外線消毒燈,就是低頭盯着自己的大頭鞋,唯一一個姑娘,張雯,簡直對窗外的風景着了迷!

    “大個兒!”小護士不耐煩了:“聽到沒有?!”

    “啊聽聽聽!”江明月慌忙道:“聽到了聽到了。”

    小護士依舊氣鼓鼓,瞪着江明月。

    江明月抿了抿嘴脣,忽然眼睛一亮,誠懇道:“都是我們不好,考慮不周,光知道問話,這事兒傳出去,誰不說一聲‘領隊是大傻子’?多虧您提醒!”

    在場衆人:“……”

    小護士對江明月的認錯態度比較滿意,開始動手幹活。

    江明月轉頭,看到張雯小刀子一般的眼神兒,打了個哆嗦,可一想到這死丫頭先起的頭,竟也理直氣壯起來,敢於跟張雯對視了!

    謝無終在旁邊,默默看着江明月作死,一會兒出了醫院大門,這小子準保挨個過肩摔!

    小護士忙活完,病房裏除了宋一珂和高景峯,只留了江明月、張雯和謝無終三人。溫柏舟帶幾個人守在門口,其他的都撤了。

    這樣就很好,實在沒必要都圍在病牀前,搞得宋一珂跟即將殯天的太子似的。

    宋一珂換了藥,稍微休整了一下,脣色終於不似剛纔那般慘白了。

    江明月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宋一珂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謝無終重新擺正了執法記錄儀。

    這次,換江明月講述,或者說,是提問。

    “你一刀下去,程宇超斃命,血濺了滿身滿牆,等你冷靜下來,你發覺自己的胳膊被咬掉一塊肉。”

    宋一珂點頭,垂眸看向自己的胳膊,那個傷口他隱藏了很久,幸而天有些涼,他一直穿長袖,也沒有人注意到。

    可是江明月察覺了。

    那天,在市局,刑警隊辦公室門口。

    宋一珂燙到手,江明月情急,拉住他的胳膊往水房衝。當時,他無意間按到了宋一珂的傷口,宋一珂當時疼得身子一凜,江明月察覺到異樣,問他怎麼了,宋一珂只說是手疼得厲害,可江明月還是留了心。

    江明月繼續道:“你撬開程宇超的嘴,發現他嘴裏都是血,他的血,和你的血。你把那塊肉摳出來,想丟進垃圾桶,卻害怕被發覺,只能用毛巾包好,塞進包裏。”

    宋一珂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帶走了?”

    江明月搖搖頭,道:“你先聽我說。”

    “好的。”宋一珂沒有再打斷他,甚至表現出了聽下去的興趣。

    江明月繼續道:“你在現場的時候很小心,沒有留下影像,沒有指紋,甚至沒有鞋印。就像你說的,如果程宇超淹死了,只要你不在他身上弄出傷痕,我們甚至可能把這件事當成意外。但現在不同了,不僅僅因爲有血跡,更在於,你的血,爲什麼會在死者嘴裏?”

    宋一珂點點頭,沒說話,江明月繼續道:“你嘗試過什麼辦法?用水衝?不會。”江明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便你再小心,如果被稀釋的血點噴濺到邊緣縫隙,現場勘查還是有可能發現,法醫也能驗證出那不是死者的血。你很謹慎,你不會的。”

    宋一珂長長吐出口氣,表情有些痛苦,彷彿又看到了當時的畫面。

    江明月的聲音繼續講述:“你帶走頭顱,還有一個原因,因爲你知道,就算沖掉血液,你也衝不乾淨他嘴裏的dna,屬於你的dna。不論你怎麼做,警方都會發現你的存在,所以你帶走了人頭。後來你煮屍,也並非因爲你恨他入骨,而是因爲,高溫加熱可以破壞dna。”

    說得篤定,宋一珂的眼神有些變了。他越來越喫驚,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警察,還是那個被稱作菜狗的富二代新警嗎?!

    江明月並沒有沾沾自喜,而是在得到宋一珂認可之後,繼續講述他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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