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清河驚醒過來，兩眼發愣地直視着天花板。
沈天浩爲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你昨天怎麼就暈過去了，你知道我回來看見你躺在地上，可是把我嚇壞了。”
江清河緊緊地拽着他的胳膊，“血，好多好多血，程易要殺了我。”
沈天浩道：“我沒有看見什麼血，我回來的時候，你就暈倒在地上，我沒有看見任何異樣。”
“不，他回來了，他要索命，他是來殺我的。”江清河雙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個人嘀嘀咕咕的碎碎念着。
沈天浩抱着她，“清河，你冷靜一些，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這一切都是你幻想出來的，程易已經燒得連渣都不剩了，他沒有機會回來找你的。”
“不是的，我真的都看見了。”江清河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血還滴在了我身上，冰涼的。”
“叮咚……”門鈴響起。
江清河捂住耳朵，不想聽見任何聲音。
沈天浩走到玄關處，看着門外穿着制服的兩人，眉頭輕蹙，怎麼來的這麼湊巧？
警員再按了按門鈴。
沈天浩打開大門，“我知道你們是來調查程易意外事件，可是很不巧，他夫人受了太大的刺激，現在怕是不能見客。”
警員道：“我們是職責在身，程太太如果擔心會被勾起一些傷心事，我們會盡可能避開一些敏感話題，請見諒。”
“天浩，天浩。”江清河昏昏沉沉地走到客廳裏。
沈天浩扶着她搖搖晃晃的身子，“他們是來調查程易的意外事故，你現在能接受他們的詢問嗎？”
江清河聞言，看向門口處正在等待公事公辦的警員們，神色一凜，心虛的往後退，“我不見，我什麼人都不見。”
“程太太，我們只是有幾個問題需要你配合一下。”警員們直接進入。
江清河躲在沈天浩身後，一個勁地搖着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來找我，誰也不要來找我。”
沈天浩解釋着：“她現在精神紊亂，怕是也無法接受你們的詢問，要不改天？”
警員們面面相覷一番，又道：“能冒昧問一下你和程太太是什麼關係嗎？”
“程太太這樣子似乎很不正常，不像是單純的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她只是太傷心了。”沈天浩擋在兩人面前，不讓他們靠近江清河一步。
“程太太，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江清河忽然一驚一乍的跳了起來，“不是我，我沒有，你們不要來找我，誰都不要來找我。”
沈天浩握緊她的手，“清河，你先冷靜一下，你看看面前都是什麼人？”
江清河怯怯的轉了轉身，當看見兩人身上的制服時，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他不會再回來了，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要我了。”
“程太太，節哀順變。”兩人有些欲言又止。
沈天浩道：“她現在很難受，你們如果真的要問她什麼事，還請再晚兩天，讓她再緩緩，再這麼刺激下去，她肯定會做傻事的。”
“好，程太太先休息，我們過兩天再來。”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別墅。
沈天浩輕喘一口氣，“差點就被他們發現了。”
江清河無助的蒙着自己的臉，“天浩，我該怎麼辦？程易他陰魂不散地纏着我，他會把我逼死的。”
沈天浩安撫着：“那都是你的心魔，你幻覺出來的，程易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你說的那些血，你瞧瞧，地板多幹淨，你身上多幹淨。”
江清河回頭看着沒有任何雜質的地板，昨晚上那一步一步的血印子，不可能是她幻想出來的。
沈天浩將她拉了起來，“就差一步了，只要警方定案，這一切就結束了，清河，你必須要冷靜下來，不要暴露了自己，否則他們一定會調查下去。”
江清河閉着眼，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一閉眼，腦子裏總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程易那張血肉淋漓的臉。
她搖頭，瘋狂地搖頭，“你不要再來了，你不要再纏着我了，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了你。”
沈天浩見她又開始瘋瘋癲癲，忙道：“清河，你看着我，這裏沒有程易，沒有他。”
江清河捂着自己的頭，滿臉痛苦，“他就在我腦子裏，他說他不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