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聰明人在身邊真不是個事,像劉平安,還有那幾家,新加入的五個小夥子,人家喫飽就樂呵,哪像這個那麼多事。
“你是懷疑我爹幹什麼去了吧?”
“我,懷疑叔?”
“啊?不然你看見他朝這裏去你就跟着去,往常從沒聽你說個悶。”
有時候迂迴沒用的,像姚十七,人有點自負,有事又總喜歡先自己在心裏研究一番的人,藉口或狡辯對他最沒用,因爲話不多的人太懂人的心理了。
喬鈺的直來直去給他點破,他反而不好接。
君澤一時無語,是真不好接茬。
“原來是真的,十七,枉我把你當哥哥,我爹當你親侄子,你就藏着這心思?哼!”
“我沒有。”有也不能承認啊。
“你有。”
這?喬江南夫婦確實當他親人對待,他還各種懷疑,着實不應該,君澤就挺窘迫。轉而又想,只是懷疑他們的行爲舉止,又沒懷疑他們的用心,這不過份吧?
“回去吧。”
“你又不去找我爹啦?”
“我真是隨便走走。”
說完,君澤自顧的往回走,生氣了。
喬鈺追了幾步,拄柺杖在生氣的情況下能走得比平時要快?看來真氣狠了。她遠遠落在後面,倆人一前一後的回去。
就在小喬和十七剛往回走沒多久,劉平安和趙世明一人一袋米從那兒經過,喬江南也跟在後面。
就這,夠險吧?
這米,喬鈺還能說撿的,難道喬爹也撿的?一家子都能隨便撿到米,神無疑。
君澤一回來就往木棚裏去,喬鈺爬上自家車廂,倆誰也不理誰。
“洗個臉再睡。”蘇美玲給閨女端來一盆熱水。
“娘,我渾身都是臭的,換衣裳都沒用,我想洗澡洗頭。”
“你就別作了,這裏哪個不臭?你弄得乾乾淨淨的才奇怪,趕緊洗臉漱口。”
喬鈺純粹是作的,看吧,仔細的把臉洗了,然後又拿出化妝的一套工具,把那張漂亮小臉畫成小髒貓。
喬爹從林子一回來,就找小喬,“閨女,銀子你放好,再拿五斤鹽和五斤糖出來。”
“老喬,這是多少?”
一堆的銀子,有整的有散的。
“一百六十兩。”
雖然一來就逃荒,但有記憶,蘇美玲知道一百六十兩的購買力,就挺開心。
喬鈺翻手把銀子變沒了,然後又翻手從商場裏拿了鹽糖各五斤出來,看得兩老眼紅,同樣穿越,他們就沒這技能。
鹽糖交給送米回來的劉平安,讓他再給田開榮送去,不拖不欠。
翌日,天才剛亮,林子裏就鐺鐺鐺的伐木,林子外邊,喬江南領着十幾個他挑出來的腦子比較活的人,如盧根生、吳大志、唐有義沈大郎等人,在教着怎麼做浮箱。這些人學會後,就要一人帶一組。
教會做浮箱,喬江南還得挑幾個會水的,在江邊打木樁,這些人中,他最忙,手裏抓着一疊紙,耳朵夾着一支筆,林子和江邊兩頭跑。
“美玲,你叫上幾個婦女,燒幾鍋開水擡到林子那裏吧,唉,好些人槓木頭因爲打擺子摔倒,一問才曉得好些天野菜湯裏都沒鹽。”
蘇美玲叫上盧根旺媳婦還有吳大志和吳慶勇媳婦,借了三口大鐵鍋,燒了滿滿三大鍋,加夠鹽,還加了些糖,燒開了找了幾個漢子幫着擡到林子邊上,扛木頭出來的想喝就來喝。
能做的,也就這樣了。
別看只是鹽糖水,這水比野菜粥還受歡迎,那是鹽和糖啊。
這不,人人都來喝,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那麼缺,喝完了的人再扛木頭都有勁多了。
現代人是沒法理解鹽對於這些人是多麼重要,活在現代,根本就理解不了那麼便宜的鹽還能缺的嘛。
有了這個鹽糖水的免費供應,那些散兵遊勇(散戶)一聽說,都不用動員,自覺加入造橋大隊,下午的時候,伐木和扛木頭的人比上午要多一半。
而喬媽,和幾個婦女接連燒了好幾回的鹽糖水。
喬江南還以爲今天起碼要調動一下這些人幹活的積極性,沒想這麼順利,看來這橋幾天就能搭到對岸。
這麼多人衝着喝鹽水來,這就很費鹽,往外偷渡鹽糖的重任又落在喬鈺身上。
喬鈺在一衆半大孩子中間很有號召力,只消一句話,盧花,吳小寶這倆就能領來十幾個孩子,撿柴火。
“閨女,別忙了,夠了,回去歇着。”喬江南看女兒幹活他就心疼,他給了小喬一隻兔子。
“爹,你哪來的?”
“別問了啊,回去烤着喫,記得給爹留下兔頭,準備一點酒,兩小時後我回去找你。”兔子,是林子裏伐木的趙世明硬塞給喬江南的,謝他肯賣米給他們一羣人。
嗯!有兔子解饞就好說,起碼回去對着姚十七的冷臉也不那麼難受。
提着兔子回來才犯難,喬鈺不會殺。
七戶人家,只有剛生了孩子的盧根生媳婦和幾個老人在看大本營,還有個腿傷的姚十七。
“十七,我不會殺兔子。”
君澤瞥了喬鈺一眼,好像還在爲昨晚生氣,不過只一眼後,還是抓起來柺杖,去到那盆水旁邊拿起兔子三兩下剝皮分割成四大塊。
“會烤嗎?”
“會的。”
君澤把兔肉串好架在炭火上,坐在那兒不忍心撒手,還是幫着烤算了。
喬鈺只能無語的在旁邊看。
“你很怕我?”
“談不上。”
“嗯?”
“我說過了,跟你說話太累,你有說過一句話超過十個字的嗎?還有整天冷着個臉,弄得好像我欠你十萬八萬似的。”
“整天笑不成傻子了?”
你說我是傻子?喬鈺看在兔子肉的份上,沒發火,但她臉上就是一副我懶得理你的表情。
君澤自知說錯話了,但他真沒有覺得喬鈺像傻子,而是,她笑,她開心的樣子,陽光明媚,真挺好的。
“以後我儘量改,也儘量笑笑,如何?”
說着,君澤微微的嘴脣上翹,雖然他一身衣裳已經髒得不成樣,但他是男人,不用把臉故意弄髒以防不必要的麻煩,洗得乾乾淨淨的臉這一笑就異常的俊朗。
“這是你說的,說話算話。”
君澤笑了笑,點頭應下。